這日等到蘭庭歸來,直接撲人身上,目光炯炯的發問:“三叔難道也會卜卦?”
蘭庭被動的迎來了溫香滿懷,自是十分受用,順勢把胳膊一環女子的纖腰:“閔公當年,也欲授我卜卦測命之術,奈何我於此道著實無甚天賦,閔公倒是說了三弟於此一門天賦極高,不過和他並無師徒緣份,三弟啟蒙之時,最愛的就是三易,對於河洛理數、六壬神課等等均有涉獵,只是也並不愛賣弄此類玄學異談,竟連我都不知他究竟有無獲益。”
“三叔說不久逕勿便將離京,且確定是前往江南。”春歸道。
“這倒和玄學沒什麼關係。”蘭庭微微一笑。
他告訴春歸這樣一件事:“太師府與岑家正式議婚,這事竟然驚動了皇上,今日還特意召見我,詢問了來龍去脈。”
“這是為何?”春歸奇道:“難道岑家竟有不妥?”
按理說晉國公府如今和太師府的關係,並無必要親上作親,更不說還是與岑家聯姻如此曲折的方式,這樁姻緣不可能引起弘復帝的格外關注,如果引起了,那必然就是岑家早已在弘復帝的視線之內。
“原來皇上也知道了淄王與岑家大郎交好,以為賜婚淄王與岑姑娘或許不會引至淄
王牴觸,怎知皇上一時沒顧上這件事,卻被咱們搶了先,橫豎我是和皇上交了心,趙、岑兩家情投意合,懇請皇上切莫棒打鴛鴦。”
這話是有些浮誇了,但春歸相信蘭庭在弘復帝面前的確委婉表達了意願。
“淄王不是有意於莫姑娘麼?”
“說淄王與莫姑娘是男女之情著實也不那麼確切,不過淄王接觸的閨秀中,而今確然只有莫姑娘讓他能夠另眼相看,又因莫姑娘的性情……著實也有異於常人,對淄王特別依賴,不過皇上仍然還在遲疑,擔心莫姑娘的性情並非淄王良配,事涉皇子姻緣,我不能指手劃腳,但趙、岑兩家確然已經在談婚論嫁,而今淄王又已經離京,皇上若然干預,無疑就是確定岑姑娘為淄王妃了,莫說淄王會如何看待,怕是連和嬪皇上都難以說服,皇上也只能……總之二弟和岑姑娘的姻緣算是穩了,不至於節外生枝。”
春歸頓時如釋重負。
“皇上已經下令擢選秀女,由敬妃主持。”
這件事也未免太過突然了些,春歸表示驚異。
“此回選秀並不是為了充實東西六宮,實則是為諸皇子選擢良人,但在我看來,皇上一方面是對敬妃的考較,另一方面也是投石入湖,且看廢儲以來表面平靜的朝堂又會因為此回事件生起多少波瀾。”
春歸似懂非懂,只明白了君心難測,經過廢儲之後,看來弘復的心境多少還是有了更移。
“隨著敬妃的肩負重任,皇上應當也會在內廷設定制衡敬妃娘娘之人勢,鄭貴妃一貫行事不依禮律,且貴妃之尊也再無擢升的餘地,我猜,皇上應當會提攜萬氏重登妃位了。”
萬選侍是齊王的生母,而今朝堂上確然也隱隱有了立長的聲音,就連申長英,不是也開始關注齊王的新黨袁箕?弘復帝用齊王一脈勢力牽掣周王,這是要在朝中營造齊王、秦王與周王三足鼎力之勢?
蘭庭閉了眼,似嘆似謔:“紛爭當起,最易顯露人心,皇上這一手雖然符合帝王之術,不過卻並不有益於時今的朝局,但沒有辦法,臣子只能接受來自君父的考驗,畢竟皇上在廢儲之前,著實從未考慮過有誰足以擔當明君之重。”
弘復帝似乎也意識到他的壽數不會太長久,他必須透過非常手段確定繼位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