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童政當然不曾因為心裡這點疑惑就終止行事,他拿出了官威來:“劉里長既然不再質疑道長證辭,那麼可能聽道長繼續解釋要如何證實費惠因何而亡了?”
“小人不敢再有質疑。”劉里長道,他雖然仍然不認為彭氏是兇手,但既然相信了莫問不是神棍,那麼也寄望於道長能夠將此件命案審斷個水落石出。
他之所以一點不懷疑莫問是先打聽清楚了他家的底細,也是有原因的,他家娘子不能生養的事雖然在桃源村乃眾所周知,不過正因為是眾所周知,而今早就沒人再議論了。莫問雖說在村子裡轉悠打探過,打探的無非是費家的事兒,他家和費家根本不相干,這道長哪裡會關心他的家事?就連他自己,也是靈機一動才想出這麼個法子試探,那道長若非有真本事,斷然卜不出他根本沒有女兒。
便心悅誠服,只聽莫問道:“費姑娘的屍骨
雖然已被焚葬,但只要還有骨灰,經小道作法,可使費姑娘的遺體呈現虛像,屆時童提刑及眾位,就能親眼目睹費姑娘的屍身是何情狀了。不過小道作法,需要掘開費姑娘的墳塋,且今晚不能封蔽墳塋,待明日寅時三刻,平旦時日曜前,屍身便會顯形。”
這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之事?
彭氏雙拳握得死緊,兩鬢滲出汗意。
“倘若費家惠娘真乃全身紺紫、七竅流血而亡,便足證是被毒害,但道長又怎麼證實兇手是誰呢?”劉里長問。
“小道可先作法,讓劉氏、彭氏二婦飲下小道的符水,待明日寅時三刻,行兇者便會倒斃於受害人屍身面前,另一個無辜者卻安然無事。”莫問道。
“為何讓劉家人飲符水?”王氏詫異道:“惠丫頭可是劉家妹子的親外甥女,劉家妹子怎會害她?”
“據察,死者亡前,除了在家中飲食,也在其姨娘即劉氏家中喝了一碗雞湯,劉氏雖無殺害死者的動因,但的確也有嫌疑。”莫問道。
“你這神棍本就認定我渾家是兇手,必然會先在符水裡下毒!!!”費厚提出質疑。
“那符水無辜者飲下必定安然無事,費大叔若不信,小道可以親自先飲一碗,且飲用哪碗符水,完全可由彭氏先行擇選。”
“我來替渾家喝!”費厚仍舊擋在彭氏身前:“要說有嫌疑,我也有嫌疑,為何小道你不讓我喝你那碗符水?!”
“因為小道剛才已經卜了一卦。”莫問微笑:“兇手不僅便在此時院中,且為婦人,不過費大叔你堅持要飲符水也未嘗不可,橫豎你不是兇手,飲了並不至於暴斃,但令內,也必須飲這碗符水,除非她現在便認罪。”
彭氏卻已經鬆開了緊握的拳頭,上前一步:“孩兒他爹不用喝,我喝這碗符水就是。”
“道長真有把握?”童政蹙著眉頭問道。
“只要明日寅時三刻,費姑娘的屍身能再現死時情狀,毒害她的人將無所遁形,不過呢,父母尊親便是毒害卑幼,按律也許會得寬減,彭氏若這時就認罪,說不定還能留得性命。”莫問好心提醒。
“我喝,喝下去就能證實我的清白了!”彭氏卻堅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