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呢,你姐姐怎麼成了拋夫棄子。”
“阿孃,我這話雖然難聽,卻不得不給阿孃提個醒了,姐姐不安分,從獲得赦免後就起了花花心思,我過去還只以為她不過因為今非昔比看不上姐夫而已,今日聽了阿孃的話,才明白過來姐姐真正的居心!”
“你這孩子,越說越離奇了,你姐姐能有什麼居心。”
“她是看逕勿出身高門又一表人才,認定嫁夫當嫁逕勿才不留遺憾,阿孃若再不教訓姐姐,就等著看姐姐做出更多的醜事吧!”
徐氏:!!!
“你可別胡說!”見兒子就要拂袖而去,徐氏又驚又疑的扯住了李牧的袖子。
“當我想說破呢,說出來都嫌丟人。”李牧到底還是拂袖而去。
徐氏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獨自“克化”這件悚人聽聞的事,她想這應當是兒子對女兒的誤解,姐弟兩個之間其實早就有隔閡,所以兒子才以最大的惡意如此揣測他的長姐,這件事何必讓女兒知曉呢?橫豎兒子不會在外人跟前敗壞姐姐的名聲,說破了只能讓女兒
難堪不說,越發無益於姐弟手足之間的感情。
於是當李琬琰又問起這事的時候,徐氏只讓她放心:“牧兒說了會為瑤哥兒著想,他可是瑤哥兒的親舅舅呢。”
“那些話,大弟到底有沒跟妹夫說?”李琬琰想知道的事其實只有這一件。
這多少觸發了徐氏的心病,連笑意都有些勉強了:“我是覺得你那套說法有些欠妥當,真這樣說了,豈不是有些怨怪春兒的意思?咱們一家可都多靠了春兒才能獲得赦免,遠離那苦寒之地。”
李琬琰便訕訕地不再吱聲兒了。
春歸卻莫名其妙收到了大表哥送來的一份重禮。
“這可是米南宮的真跡!”春歸眼看著桌上展開的畫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來了金陵城後,偶然在一家古畫鋪裡得手的,原本這幅書畫上還裱糊了一層,正因為有此偽裝,讓多少行家都看走了眼,沒花幾個錢,不過物件倒是珍貴的,我原想著孝敬給祖父,他老人家卻不肯佔我的便宜,這下子連阿爹都不敢收了,我雖識斷古玩行當,卻並不珍愛這些藏品,為的無非圖利,可真要把米南宮的大作轉手和他人交易了,祖父怕就先要打斷我的腿,想來想去,還是送給妹妹最妥當。”
大表哥既然這樣說了,春歸便也不再客套推拒,更加不曾多此一舉硬要給付錢銀,米芾的真跡可是千金難求無價之珍,再多的金銀都不足夠報還大表哥這份情義,但大表哥雖然沒有說另外的話,春歸卻隱隱覺察到大表哥似懷歉意,轉一轉腦子就清楚了這歉意因何而生,左不過是大表哥聽說了李琬琰的小把戲而已。
只是李牧既然沒有說穿道破,春歸也沒有必要舊事重提,她收下這份重禮便表示了不會計較,不管李琬琰有什麼居心,她橫豎只認外祖父一家另外的親人,才不會因為李琬琰損了這份情誼。
李牧剛剛告辭,青萍便叫來了那位蔣公公,都已經是年近六旬的老宦官了,一張臉幾乎折皺得抻都抻不平整,還沒說話就是滿面諂媚之色,不過眼珠子沒有亂轉,更不敢抬起來盯著春歸打量,看上去是個知道規矩的人物,就是油滑得很。
一聽春歸質問他收受賄錢窺探趙副使行蹤一事,蔣公公也並不慌亂,只把老腰又往下彎了幾分:“老奴風燭殘歲了,活不了多長日子,身後又無兒無女的,圖的無非就是手頭有幾個錢,給乾兒子留些好處,等有朝一日嚥氣蹬腿,乾兒子念在父子名份上,給老奴治上一副棺槨找塊清靜地方入土為安,免得因為無人收葬被抬去化人場。李娘子給老奴的錢,老奴收了,又問得無非是替她留意著趙副使什麼時間往安平院裡來,算不上多麼險惡的事,老奴也就沒有拒絕,橫豎就算老奴不賺這點好處,吳王宮裡也有的是人想賺這不廢吹灰之力的錢財。”
見這老宦官根本不受威脅,春歸就免得再用威懾的手段了,她笑著道:“我這裡有一筆大錢,就看蔣公公想賺不想賺了。”
“宜人說來聽聽。”老宦官微微把臉往高一抬,讓春歸看清他更加諂媚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