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那邊也有危險,你爹能夠逃出來,難道不出開封府,還逗留在宮裡頭,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小鳳凰一想到顧武鐸的手段,簡直是不寒而慄。
“他從來不喜歡留得青山在的道理。”顧長明抿緊了嘴角,眉眼都快凝成一層冰霜。
“那麼,他要做什麼?拿捏住皇上還是要報仇?”小鳳凰全身汗毛快要豎起來了,大概是一想到顧武鐸可能隨時會出現,方才毛六帶來的殺氣,當真是算不得什麼了。
“對不起,鳳凰,連我也不知他要做什麼,但是太醫院很危險。”顧長明和毛六的想法是一致的,父親逃脫出來,先保護皇上,皇上身邊高手如雲,父親單槍匹馬絕對不是對付一個西夏王這樣簡單的道理。
於是,顧武鐸肯定會相處其他迂迴之策,太醫院可能就是下一步。
邊關散佈的瘟疫是真的,那麼老溫太醫一手力挽狂瀾也是真的。無論對大宋還是西夏的將士而言都是救命的大事,而在一心成大事的顧武鐸眼中,老溫太醫就是一顆成功道路上的絆腳石,掃把星。
不能近身皇上,要攻克一個太醫院卻絕對不是難事了。
小鳳凰大概是被顧長明的緊張給傳染到了,呼吸漸漸急促,一心要走得快些再快些,雙腿卻在這個檔口有些發軟,拖都拖不動。
顧長明很快察覺到她的異常,二話不說,單手將她的身體甩起,揹負在身後,足不點地在宮中展開輕功,若是遠處有人見到不過是一道虛影而過,彷彿比風的速度更快。
小鳳凰沒有再開口,彷彿說什麼都會是錯,她與顧長明貼得相近,幾乎能夠聽到他的心跳聲。他的心跳聲穩健如初,沒有絲毫的變化,她聽著數著,不自覺的把臉頰貼到他的肩膀處,任由他的體溫熨燙過來,讓自己趕緊緩和下來情緒。
顧長明能夠維持的只有心跳速度,他很清楚自己是害怕的,這是第幾次了,回到案發現場,本來是人來人往的地方,靜謐的可怕,隨後是空氣中濃烈腥甜的血腥氣,這種記憶用柳竹雪的來說,一輩子都是揮不去的噩夢。
太醫院同樣很安靜,安靜的彷彿裡面的人已經都沉睡了。
顧長明的胸口處有什麼要爆發而出,如果再看到相同的場景,再一次來晚了一步,他會怨恨自己無法自拔。
“你既然出來,為什麼不走!”靜到極致中,老溫太醫的喝問聲傳來,有些虛弱,似乎是受了傷。
“師父!”小鳳凰連忙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什麼腿軟心虛的全部不存在了。她的雙手在顧長明的肩膀處借力往前一撐,反而比他的身形更快衝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鳳凰,小心。”顧長明追得更快,還有迂迴的地步,他來得不算太晚。
老溫太醫手中有劍,而且劍身寶華四射,分明是出自名家之手,而他左手按住胸口,無論是嘴角還是胸前皆有血跡,在看到顧長明和小鳳凰出現的瞬間,他的眼睛亮了。
顧武鐸根本沒有轉身,小鳳凰走得稍前,眼見著一道雪亮對準自己劈了過來。她嘴角一斜,上次用的也是這一招。別忘了她的武功是和誰學的,還有曲景山為了讓她能夠在困境中活得長久些,又教了她多少保命的法子。
為了曲景山這些年的養育之恩,小鳳凰的身形在半空中扭轉,整個人變成一片葉子般,幾乎是貼著地方,滑行向顧武鐸的身前。
與此同時,顧長明也出手了,他的袖中劍已經被父親扭斷,剩下的只有一雙手,一雙手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才是最合身的兵器。
顧武鐸沒想到致命一招會落空,他託大的想要用襲擊小鳳凰的法子,逼住顧長明露出破綻,就同上次一模一樣,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小鳳凰離他只有半尺的距離,匕首出招,對準他的膝蓋劃去。
那邊的老溫太醫大概也沒想到小鳳凰會這樣厲害,不禁瞪大了眼睛。
顧長明的雙掌也到了,顧武鐸冷笑一聲道:“真以為是我兒子,我就不捨得下手了,你胸口的傷好了沒有。”
兩人四掌迎面相對,顧武鐸那隻銀光灼灼的手套顯然不在身邊,只聽得一聲悶響,顧長明的身形再次脫離開地面,打橫飛了出去。
小鳳凰的匕首已經劃到顧武鐸的腿上,在上面拉出一道長長的血口,她一招擊中,連忙抽身。不想顧武鐸的動作也是奇快,打傷了顧長明,手肘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折轉過來,又正好要拍中小鳳凰的後背。
“閃開!”老溫太醫手中的長劍脫手飛出,他知道無力傷到顧武鐸,要的只是其揮開長劍時的那個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