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坐定之後,低聲問道,“咱們素昧平生,本是生人,為何你強說是熟人?豈不是有意誆騙他?”
臥龍先生毫不避諱,高聲道,“海內存知己,咱們都是修道之人,自然是熟人,無緣對面不相識,於我輩而言,凡夫俗子都是生人。”
貴公子放下酒杯,撫掌笑道,“所以熟人相聚,不過談些山野之事,說的多,聽得也多,耳朵都起繭了,無趣的很。”他指著酒桌前赤條條的幾人,接著道,“這些生人就有趣多了,他們既是衣食父母,又是可供消遣的玩具,當真好玩的很,你們也該去試試新鮮。”
楊素聽了貴公子所言,一陣惡寒,相較而言,臥龍先生要正派多了,至少沒有這樣的惡俗的趣味。他心中不忿,起身斥道,“公子既是修仙了道的人,怎可如此任意妄為?況且,咱們也不是什麼天生的道種,也都有懵懂之時,若是被人這樣玩弄,該做何感想?”
貴公子淡然笑道,“呵,年輕氣盛,有意思。”
楊素見這人還能說理,並不是無可救藥,與那些魔道人物卻有些不同,語氣緩和了一些,好言道,“公子既然明白玄門至理,就該把這些人都放了,痛改前非,不要再做這樣的荒唐事。”
貴公子見楊素說得一本正經,忍不住開懷大笑了起來,“兔死狐悲,皆因物傷其類,同病相憐,不過感懷前程,原來這就是道門中人的見識。”
“公子難道還有疑慮?”
貴公子挑起雙眉,笑道,“沒有,沒有,你說的都對。”
“那你怎麼還不將這些人喚醒,歸還他們的財物?”
臥龍先生突然嘆道,“因為他真的是天生道種,何必理會這些凡夫俗子的感受?”
楊素愕然,訥聲問道,“難道他在孃胎裡就開始修道了?這怎麼可能?”
“這個世界上既然可以有先天的道胎,為何不能有天生的道種?”
貴公子似乎很不喜歡這個話題,臥龍先生說起這些的時候,他的臉色十分不悅,冷哼了一聲,兀自坐下飲酒。
落寞的中年酒客不時地望向窗外,似乎在等人,對這邊的情狀一直都是漠不關心。此時也沉聲道,“他的事情,還是不要提起為妙,若是惹他發瘋,那就不好收場了。”
臥龍先生乾笑一聲,識趣地閉了嘴,他狂飲了幾杯,笑道,“好了,閒事不提,你自己的事情,有什麼不解的儘管問來,我知無不答。”
楊素看了看樓上的酒客,欲言又止,心有疑慮,無論是言行張揚的貴公子還是神態落寞的中年人都不像是善類。
臥龍先生笑道,“你不必如此,這樓上的都是朋友,無論他們有著怎樣的身份,聚在這裡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
楊素雖然沒有完全釋懷,心中疑慮打消了大半,開口問道,“風雨鎮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臥龍先生似乎早知道楊素一定會這樣問,脫口而出道,“煉妖祭靈咒,這種法術專門用來祭煉妖族的靈體,這些靈體一旦煉成,就會成為強大的魔神,可以和天道爭個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