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質問下來，軒轅昰一時竟是無言以對：“天隱，我……”
就連一旁的沈衣雪也不禁微微動容，想到他小小年紀就要獨自面對那麼多的危險，身邊卻連個可以依賴信任的人都沒有，就不禁有些心疼。
也難怪他在戰場上見到沈衣雪的時候，會是那樣一種如同小孩子般的撒嬌態度。當初，是沈衣雪分給了他一縷混沌之氣，讓他可以正式修煉，所以，在他的心裡，對於沈衣雪的親近之情，不啻於夜流觴這個親兄長。
也所以，在見到沈衣雪的時候，他才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去重溫當年那種可以依賴信任沈衣雪的情景。
面對軒轅昰，自然也是一樣。
然而軒轅昰一開始的時候不肯相認，就讓他的心傷了一會，好不容易用沈衣雪激得軒轅昰承認了，兄弟兩個靠打了一架解開了汙穢，結果卻又因為轉世輪迴之後的親妹妹，女帝靈馨再挨一拳。
雖然只是一拳，然而真正傷的，疼的，卻是夜天隱的心。
所以，面對軒轅昰語言當中帶出來的歉意，夜天隱根本就，不接受！
他一甩手，又吸了吸鼻子，飛到沈衣雪身邊：“姐姐說，師父也在天界，我要去天界找師父，他一定會認我的！”
然後又轉身俯視下方正抬頭眼巴巴地望著，卻又一個個猶豫不決的修者們，大聲道：“先前的飛昇通道可能有問題，可現在卻一定沒有任何問題，我相信我的姐姐！你們這些人害怕就在這裡等著，等我到天界轉一圈回來再說！”
說完這話，夜天隱竟是再也不肯看軒轅昰一眼，馭氣飛到沈衣雪身邊，躬下身，用額頭在她肩頭拱了拱，蹭了蹭，又低低喚了一句“姐姐”，周身真氣流轉，直追著言寂消失的方向而去。
半空當中，再次剩下了沈衣雪和軒轅昰面對著面，卻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默然片刻，沈衣雪才道：“天隱他……吃了很多苦，你不該那樣對他。”
軒轅昰望著夜天隱逐漸遠去的背影，神情複雜，聞言收回眼神，看向沈衣雪的眼神卻是更加複雜，動了動嘴唇，那句“我不是因為靈馨才打他”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來。
他不說，沈衣雪竟也不再追問，反而是朝著靈馨和單天鷹的方向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才小聲問道：“靈馨她，還好麼？”
軒轅昰搖搖頭，皺了皺眉，又沉默了片刻，才道：“她對你似乎有頗多誤會，你……”
沈衣雪垂下眼瞼，嘆道：“她是不是對你說，是我飛上城頭，殺了守城兵士，開啟了城門，又將西漠慕容氏的人，引入了東靈的皇宮大殿？”
軒轅昰咬著牙，沒有開口，算是預設了。
沈衣雪又道：“她是不是又不記得褚揚承其人？”
“又不記得？”軒轅昰楞了一下，似乎想要追問，卻又忍住，問了另一個問題，“褚揚承是誰？”
沈衣雪垂下眼瞼：“就是方才，戰天劍刺中的那個人。”
“那個人？叫褚揚承？”軒轅昰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將心中的震驚忍了又忍，再問，“靈馨為何要記得褚揚承這個人？”
沈衣雪道：“褚揚承是靈馨奉養的國師之一，之前準提峰尚在人界的時候，就隨在靈馨的身邊。”
軒轅昰皺眉思索片刻：“可是，當時我並不曾見到此人。”
沈衣雪搖搖頭：“當時，你在準提峰頂上照顧歷劫，又只有靈馨一人上山去見你，你又如何會見過這個人？”
軒轅昰的神色卻開始變得凝重起來：“你說，這個褚揚承是靈馨奉養的國師？多長時間了？”
沈衣雪再次搖頭：“這個褚揚承，是一個十分奇怪的人。我曾問過靈馨，然而她當時想了很久，卻發現根本就想不起來這個褚揚承究竟是何時出現的。”
“而到了後來，”沈衣雪也不知道軒轅昰為何會對一個褚揚承如此感興趣，不過還是將發生在褚揚承身上的一些古怪情況都講了出來。
軒轅昰越聽，神色就越凝重，聽完之後，就更是未發一言，直到頭頂上空，一道淡淡的七彩光華流轉，夜天隱的聲音再次傳來：“想要飛昇天界的，都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