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有些心神不寧。
回到錦衣衛衙門後,他找來沈煉。
“心學中可有凝神的法門?”
別笑,在這個時代所謂的學派,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和教派差不多。
比如說儒釋道,三家互相取長補短,互相融通。儒學本是學識,融入了道釋二派的許多觀點後,也有些修煉的味兒了。
而王聖人的心學亦是如此。
中原的學派,往往以修心為最高目的。
以至於後人越琢磨越複雜,乾脆就把先賢的話神秘化,導致這些學識極少數人才能學習和領會。
這也造成了學問的普及難度極大。
沈煉說:“心學是有這等法門,不過指揮使心亂了,如何能領悟我師的心法?”
陸炳閉上眼,擺擺手。
沈煉走兩步,回身道:“那蔣慶之乃是難得的將才,指揮使何不與其握手言和?”
陸炳不語。
沈煉嘆息,“當下朝中並無將才,若此後蔣慶之頻繁告捷,聲威日隆,指揮使可想過如何自處?”
他繼續說道:“指揮使透過聯姻拉起了一張大網,可這網的一頭卻站著手持無上神兵的陛下。一旦陛下下定決心,只需輕輕揮劍,這張網將支離破碎。”
陸炳家族的聯姻便是大明權貴的聯姻縮影,這個階層的人透過聯姻把彼此捆綁在一起。目的自然不是為了大明。
而是為升官發財,為了家族長久富貴。
“陛下興許此刻沒有動這張網的心思,但指揮使若是繼續與嚴黨親近,下官覺著那一日怕是不遠了。”
見陸炳不動容,沈煉苦笑,“陛下需要制衡,指揮使左右逢源太久了。蔣慶之的出現令陛下有了新的選擇……”
“去吧!”陸炳幽幽的道。
“是。”沈煉告退。
陸炳突然笑了起來。
“原先陛下身邊唯有我能信任,如今多了個蔣慶之。
我如何不知當與嚴黨疏遠,可宦海無情,單槍匹馬的後果……不是半途黯然失勢,便是身敗名裂,夏言便是例子。我不和嚴黨抱團,那麼,我能依靠誰?”
“指揮使。”
有人進來,“朱千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