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遠遠瞧了眼招牌,要是沒記錯,這家店是陸勵生意失敗後開起來的。
我心裡有點詫異,很快下車也走了進去,生怕唐穎被人欺負。
她看見我,特別驚訝地盯過來。
我拉開了她對面的那把椅子坐下,環顧四周,沒有瞧見陸勵和小黎,只看見了陸勵的母親陳萍。
陳萍老了很多,和幾年前完全是天差地別。
她客氣地對唐穎說:“唐穎啊,以前是我太堅固了,是我不好,你還怪我嗎?”
陳萍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唐穎搖頭,問道:“陸勵和小黎怎麼樣?”
陳萍突然哭了出來:“阿勵不好了,他活不了多久了。”
我一聽,輕輕一愣,下意識看向唐穎。
她似乎也很驚訝,微微張開嘴問:“活不了多久?怎,怎麼回事?”
“是癌。錢都花沒了,還是治不好。小黎那丫頭在陸勵病後沒多久就跟別的男人在一塊了。她連看都不願意去看陸勵,說看著太嚇人。那丫頭,真是個沒良心的貨!她一走,阿勵的病加重得更厲害了,要是可以重新來一次,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和你離。唐穎啊,你的品行我還是知道一點的,要是換成是你,阿勵病了你肯定不會在他沒嚥氣的時候就走。”陳萍碎碎念地罵著。
唐穎給她遞了張紙巾,小心翼翼地問:“沒點可能性了?一點治好的希望都沒了?有沒有多換幾家醫院看看?”
陳萍哭著搖頭:“錢沒了,估計也沒希望了,他一百三十多斤的人現在瘦到了八十。吃也吃不下,一天到晚疼得……讓我這個老孃看著別提多難受了。”
我靜靜喝著茶水,暗自感慨。有時候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一旦得了絕症,再多的錢還是無濟於事,平平淡淡就很好。有能夠支撐生活的費用,時不時可以旅遊,有些閒錢不為生活發愁,這才是最好的狀態。
我和唐穎點了許多燒烤,明明就吃不完。臨走的時候,我悄悄給了陳萍一疊錢,不多,就一萬塊。
陳萍很快接下這筆錢,連聲說著謝謝,想來這個家因為治病真的已經油盡燈枯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唐穎各自開著一輛車,她用車載電話告訴了我她的決定。
她說:“江辭雲,我不需要過的多精彩,真實和理想一樣荒誕。我的公司讓許牧深管吧,我和你一樣只要每年分點錢,不用去和沒幹系的人打交道。就咱們一家三口好好的過。對了,我想去泰國玩幾天。”
我沒有去回應她,直接掛掉了電話。
在我三十好幾的時候,唐穎給了我最嚮往的家。
而我,願意傾盡所有保護她一生。
車子一前一後的開,我點根菸驅車跟在她車屁股後頭,目的地是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