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夜瀾給凌軒沏了一杯熱茶,並認真地道了謝。
不過聽到這一聲“多謝”,凌軒倒是聽得有些不太自然。這是他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感謝的話語,尤其是對自己。在凌軒的心中,夜瀾的形象似乎是那種高冷美豔,難以接近,看來今後對她的印象得改改了。
不過,凌軒不知道的是,這種形象僅是在他人面前,在他面前卻是柔和了許多,但凌軒似乎並沒有注意這些。
凌軒點點頭,並未多言。
他沒有打算坐下來喝茶,對夜瀾道:“夜瀾,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那我就先行告辭了。”
夜瀾望著凌軒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沒有阻攔。
……
慕容府。
府中這幾日沉浸在一種沉鬱,低沉的氣氛當中,很多人的面色都十分的難看。
後院偏宅之中,庭中朵朵鮮花開得正豔,奼紫嫣紅間,飄香四溢。
房間外有數道僕人低頭站立。
花叢間的石桌旁也有一雙少年少女在此靜坐,愁眉苦臉,沉默不言。
房間之中,瀰漫著濃郁的藥味,聞其味,似乎湯藥不止一種,數種藥劑混合而成的難聞氣味。
慕容衝日漸消瘦,面色蒼白,此時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眸緊閉,眉眼的溝壑更甚,看著更顯蒼老。
床邊有一少女正靜靜地望著慕容衝,臉色盡顯愁苦與絲絲悲憤,但不見任何淚痕,面色十分平靜,不過只是裝出來的而已。
時間流逝,不知她這樣看了多久。
天空晴空萬里,一貧如洗。
不時有幾隻鳥兒在屋簷上歌唱,與鮮花間的花蟲交相呼應。
半響,房間的門被輕輕開啟。
慕容依依從裡面走了出來。
見到慕容依依這幾日略顯單薄的身影,石桌旁靜坐的慕容楠與慕容河二人立馬站立了起來,目光齊齊望向緩緩走來的慕容依依,慕容依依把手中的藥碗交於一位婢女,便直直向二人走來。
見著慕容依依的神色略顯疲憊,慕容楠迎著慕容依依的胳膊坐下,問道:“姐姐,大伯如何了?”
慕容依依搖了搖頭,“情況不太樂觀,恐怕……”
慕容河連忙打住道:“大姐,大伯會好起來的,你不要太傷心了。”
聞言,慕容依依朝著慕容河微微一笑,沉默了數息,輕嘆了一聲,眼神怔怔道:“我知道早晚會有那麼一天,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似乎每一天我都在做心理準備,經此一長,如今我倒是有些釋然了。所以,你們無須擔心我,這幾日還多虧你們照看父親。”
慕容楠微微一笑,安慰道:“姐姐說的這是哪裡的話,我們可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的。”
慕容依依看著二人,眼帶笑意,十分柔和,沒有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