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9日首都工人體育館到處彩旗飄揚,門口碩大的液晶顯示屏上《中國樂勢力搖滾30年演唱會》火紅的宣傳海報映紅了周邊的空地,碩大的音箱裡傳出來吉他、貝斯以及鍵盤、架子鼓敲擊發出的鏗鏘有力的旋律。
38歲的黎峻站在紅色光芒籠罩下的門前,看著好多和他一樣不再年輕的人手裡舉著紅色的旗子,滿眼熱切的湧向體育場的入口,黎峻的雙眼竟然有些溼潤了,多年前的激情在這些同齡的中年人的身上又重新的煥發了。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黎峻揉了揉眼睛以確認是不是她,這個身影他已經找尋了18年了,在她失望的離開之後她就像是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黎峻透過各種渠道卻一直沒有她的一點訊息,她和18年前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依然是瘦削的身材,頭髮不再是以前的長髮披肩,而是剪成了齊耳的短髮,而臉上兩個深深的酒窩還是那麼迷人的刻在她的臉上。
“欣蕾?”黎峻怯怯的喊了一聲。
黎峻看著她的身子像電擊一樣的一震,沒有回頭卻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關欣蕾,我知道是你,你給我站住!”黎峻也加速向前跑去,幾步就趕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關欣蕾掙了幾下沒有掙脫了,無奈的停止了反抗,低著頭看著地。
“欣蕾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麼恨我嗎?你知道嗎,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尋著你,只是想和你說清楚,想向你說聲對不起!”黎峻痛苦的喊出了心中想說的話。
“這麼多年沒見了,你為什麼還要認出我來呢,其實呢離開學校後,我們都經歷了我們的生活,我也有了我的愛人和孩子,何必還再相認呢,過去的事我都已經忘記了,我今天也是來首都出差看到了這裡的演唱會沒事過來看看的,請你放開我吧。”說完關欣蕾又要掙脫黎峻的手。
“我知道當初都是我不對,其實這些年來我心中一直在自責,我知道我們都回不去了,我們都有我們的家庭和孩子,我們不可能再做對不起他們的事情,我只是想著要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其實當時我的心中也只有你一個的。”黎峻只想快點把這麼多年心中所想的告訴關欣蕾。
關欣蕾抬起頭兩隻眼睛充滿嘲弄的看著黎峻說道:“十八年前我說過等我們高考完了我會陪你一夜的,然而是你毀掉了我的夢想,把我最理想化的愛戀給深深的打入了深淵!我當時真的很恨你的,我一直以為你是單純的,最開始她們給我說蘇莉時我都以為他們是逗我的,可是那天我親眼看見你們倆一起走路的親密的樣子,我當時腦子裡一片空白,你為什麼那樣呢?你是真的喜歡她嗎?你覺的她比我好在那呢?”關欣蕾連珠炮似的對著面前的黎峻發問,“我躲了你這麼多年就是想讓你內疚、讓你自責的!”關欣蕾的臉因為激動而變的潮紅,兩個酒窩像是要滴出血來。
黎峻的臉變的蒼白,而心卻因為痛而扭曲著,他無數次想過再次遇到關欣蕾會是什麼樣的場景,然而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不期而遇,他想過再見面時也許會是彼此放下後的沉靜,然而十八年的今天才發現原來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想,也許在關欣蕾的心中,黎峻不只是傷害了一個年輕的心,他傷害的是一個曾經單純無比的夢。
看著黎峻蒼白的臉,關欣蕾漸漸的平靜了下來,“黎峻,你還是當年的你,優柔寡斷的你,這些年我想你過的應該依舊平淡無奇吧?不知道誰有幸成為了你的妻子,是蘇莉嗎?應該不是,她不是你的菜。剛我發洩出了我心裡的憤恨也舒暢多了,我為我剛才的表現向你道歉。”說完關欣蕾低頭向黎峻鞠了個躬。
她又恢復到了當年的狀態,依然的清冷和波瀾不驚,永遠讓你猜不透她的心,黎峻放開了她的胳膊,她也沒有再走遠的意思,“欣蕾,我和蘇莉真的並沒有什麼的!”
“不用說她了,不管有沒有吧,都沒什麼意義了!”關欣蕾抬頭看向了液晶大屏,“演唱會要開始了,你還是喜歡當年的搖滾是嗎?”
液晶屏是演唱會現場直播的,主持人已經講完了話,第一支隊伍的幾個成員已經開始在抱著自己的樂器走上了舞臺,“是呀,這些年來一支揮之不去的還是當年你跟著我一起瘋唱搖滾,一起敞開心懷的歌唱,那會你那麼嬌小、柔軟卻能唱的如此的高亢、豪放!”黎峻看向關欣蕾娟秀的臉寵,看明亮燈光的照射下兩個眼角已經長出了一些細細的魚尾紋,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面板吹彈即破的青春美少女了。
黎峻不自覺的把手伸到她的臉上想要再去撫摸一下18年沒有接觸過的清麗的臉寵,關欣蕾在他的手接觸到她臉的一瞬間把臉移向了一邊,黎峻也頓時醒悟了過來,她不再是那個屬於過他的“酒窩”了。
“搖滾快消失了,也許只有生於那個時代、長於那個時代的人才能感受到它的魅力吧,它是那麼簡單直接的訴說著你的內心、你的孤獨和你的憂鬱!”關欣蕾幽幽的說著。
“我人生中最孤寂的時候去找了你,因為你的詩、因為你的歌,在高二時你在元旦晚會上唱的BEYOND的《海闊天空》讓我覺的你是很大氣的人,可在班上聽你唱《冷雨夜》時又覺的你是好深情的一個男人,還有你的詩也充滿了憂鬱,我一直在想你是怎麼樣一個男人呢,但怎麼想你都不會是一個花心的男人,在我人生最孤寂的時候是我選擇了你,我希望你的柔情能溫暖我孤寂的心!”關欣蕾的眼中泛出了晶瑩的淚花。
“是因為你的演唱讓我一個小女生也喜歡上了BEYOND的,我們一起去唱卡拉OK時跟著你一起狂喊、狂彪,可以讓我的心情放鬆,讓我忘記一切的煩惱,我知道那會好多人都笑話我,說一個女孩子不應該這樣狂喊的,容易壞嗓子,可是我就是願意。”關欣蕾自顧自的說著。
“當然,搖滾歌曲也有傷感的,你還記得你給我唱過的張楚的《姐姐》嗎?”說著她抬起頭看向黎峻,“歌唱的我都哭了,你還說歌曲是根據真實故事改寫的,好可憐的姐姐呀!我讓你叫我姐姐,你一直都不答應,你說會把我叫老,我現在老了嗎?”
黎峻的眼眶也有些溼潤了,先前的點點滴滴去開閘的水一樣一下子就向他的大腦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