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頓覺有口難言,女兒回門時不見了女婿,這對孃家來說無疑是大失顏面的一件事,對整座陳府都是極大的羞辱,輕舟眼瞳中有羞愧之色劃過,她沒有去看父親,只輕聲說了句;“是女兒沒用。”
陳晉中心中一沉,面色只變得陰鬱下來,姜氏面色如霜,瞧著周遭那些前來看熱鬧的街鄰,聲音亦是變得陰冷,只對著輕舟低聲呵斥;“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現眼?”
輕舟壓下心頭的澀意,只與連翹一道隨著父母進了院子,那些回門禮依舊連綿不斷的讓人從外間抬了進來,此時瞧著那些禮物,無疑是種諷刺。
“你隨我來。”陳晉中對著女兒說了一句,便是拂袖離開了院子。
輕舟望著父親的背影,跟在其身後,與父親一道進了書房。
陳晉中在太師椅上坐下,望著面前的女兒,輕舟今日因著回門的緣故,穿的比以往要精緻些,一襲娟紗金絲繡花長裙,束著窄窄的纖腰,襯著身段更是玲瓏有致。
輕舟的生母原本不過是府上的一個歌姬,生下輕舟後才被抬成姨娘,陳晉中對這個女兒雖不甚在意,可對女兒的容貌,他卻是十分滿意的,萬梓安重病期間,他也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幾乎用上所有的人脈,才將輕舟嫁進將軍府沖喜。
這些日子,他也是留意著將軍府的動靜,聽聞萬梓安對輕舟不甚在意,兩人至今都不曾圓房,陳晉中心下不免焦急,待女兒回府,自是要好好叮囑幾句。
“你和姑爺的事,父親也有所耳聞。”陳晉中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開口便與女兒言道。
輕舟面色一白,生怕父親會嫌自己無用,累及生母,她剛喊了聲;“父親....”就見陳晉中對著她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姑爺年輕氣盛,這些年在京師也是見慣了胭脂紅粉,你討不了他歡喜,為父也不怨你。”
輕舟心底微松。
“將軍府如今雖說有萬老夫人在,可說到底,府裡的女主人也還是溫夫人,你記著父親的話,往後你在府裡,一定要討的溫夫人喜歡,日後家中若有何事,也好讓溫夫人能在萬將軍面前美言一二。”
陳晉中諄諄囑咐,輕舟聽在耳裡,心中微有酸楚劃過,她心知自己不過是父親手中的一枚棋子,至於這枚棋子過得如何,是生是死,父親又怎麼會在意。
“女兒記下了。”輕舟眉眼低垂,恭聲開口。
陳晉中點了點頭,示意女兒退下,輕舟卻沒有離開,她望著眼前的父親,終是吐出了一句;“女兒想去看一看孃親.....”
陳晉中微微皺眉,終是道了兩個字;“去吧。”
輕舟如蒙大赦,向著父親行禮後便是匆匆離開了書房,向著後院行去,剛踏進生母的院子,就見劉嬤嬤端著藥碗從屋子裡走出來,瞧見輕舟後頓時一喜,“小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