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重山沒有出聲,大手攥住了萬梓安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萬梓安對萬重山向來十分畏懼,此時見叔父發怒,已是膽戰心驚,立時求饒;“叔父,您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萬重山看著侄兒的眼睛,低聲喝道;“你身為男兒,卻這般欺負一個女子,你為何要打她?”
萬梓安不敢直視叔父的眼睛,只掙開了身子,向後退了兩步,他不敢多待,對於叔父的問話也不知該如何作答,只捂著被叔父踹過的胸口,竟是從屋子裡跑了出去。
萬重山心知侄兒定是去找寧氏與老夫人,他沒有去追,只從衣架上取過披風,向著輕舟走去。
輕舟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她一直低著頭,只蜷縮著身子,似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萬重山將那披風籠在了她身上,輕舟一震,猶如受驚的小鹿般,萬重山見狀,立時開口道;“別怕,是我。”
輕舟這才抬起頭,她的半張臉又紅又腫,額角也是帶著傷,那張臉如雪般蒼白,待看清面前的男人時,她的淚水湧了出來,很輕的聲音喚了句;“叔父....”
萬重山見狀,眸心無聲的暗了暗,只道;“叔父會為你做主。”
輕舟的淚水打溼了睫毛,梨花帶雨般的小臉上滿是悽清之色,她什麼也沒有說,剛搖了搖頭,便覺眼前一黑,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輕舟只覺自己落進了一道寬厚有力的懷抱中,緊接著,便是什麼也不知道了。
“輕舟?”萬重山喚著她的名字,他的大手攬住她的身子,望著她毫無血色的一張臉,眼兒緊閉著,他的眉心擰了起來,衝著門口那些不敢進來的僕婦喝道;“快去請大夫!”
語畢,萬重山將輕舟攔腰抱了起來,剛抱起她的身子,萬重山便驚詫於她的輕盈,他看著懷中的女子,輕舟的淚痕猶在,肌膚雪白,那般柔若無骨,說不清是怎樣的一種可憐與動人,足以將人的心拴緊。
萬重山沒有多看,只壓下了眸心的情緒,將輕舟送到了床上,恰在此時,溫氏帶著下人也是趕了過來,看著屋子裡一片狼藉,溫氏頓時一驚,而連翹已是奔到了床前,見輕舟昏睡不醒,只嗚咽著一面喚著小姐,一面在那裡抹淚。
“二爺,這是怎麼了?梓安呢?”溫氏見沒有侄兒的身影,遂是向著丈夫問道。
“那個混賬不提也罷。”萬重山說起侄兒,語氣便是冷了下去,他走至門口,見嬤嬤已是領著府中的大夫匆匆趕了過來,他側過身,示意大夫進屋為輕舟診治。
萬重山的黑眸向著床上看去,就見一干嬤嬤與丫鬟盡數守在輕舟床前,他沒有多待,只吩咐了溫氏留下,自己則是離開了輕舟的屋子。
剛出月洞門,就見前面有一行人走了過來,下人們手中俱是拎著燈,萬重山停下腳步,俯身行了一禮,喚了聲;“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