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又是說了句;“你是個好孩子,嬸母有件事,還想勞煩你。”
“嬸母請說。”輕舟連忙開口。
“你叔父如今正值盛年,他常年戍守邊疆,只怕燕州的府裡也少不得人服侍。”
輕舟聽著溫氏的話,起先還有些不解,她知道燕州是邊疆重鎮,萬重山的萬家軍便駐紮在那裡,皇上也曾下旨為萬重山在燕州賜下一座將軍府,輕舟心思一轉,才明白了溫氏話中的含義。
“嬸母也沒有旁的意思,你叔父的身份在那擺著,即便他自己沒那心思,手下的那些人也還是會為他安排美人,我就想讓你幫嬸母看看,看看你叔父身邊,都有些什麼人兒。”
輕舟聽了溫氏的話,臉龐便是微微一紅,對萬重山,她是敬重與仰慕的,也壓根不願去窺探他的私事,對溫氏的話,倒是不知道該如何介面。
“怎麼,不願幫嬸母?”溫氏唇角含笑,一雙眼睛筆直的向著輕舟看去。
輕舟無法,只輕聲說了句:“媳婦記下了。”
溫氏便是拍了拍她的手,將主僕兩一路送出了府邸,目送著輕舟與連翹上了馬車。
因著是護送女眷,車隊走得極慢,每到一處驛站,便是吃飯歇息,即便如此,一路上的舟車勞頓,還是令輕舟憔悴了下去,她的膚色本就白皙,經過這一路的折騰,倒是越顯蒼白,就連身段也更是清減了些。
燕州,軍營。
主帳裡燃著燈,萬重山坐在主位,一應將領俱是坐在下首,如今邊疆形勢不穩,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嚴峻之色。
驀然,就見傳令兵奔進主帳,向著萬重山單膝跪下,道:“啟稟將軍,有將軍的親眷從京中趕來,在外求見將軍。”
萬重山聞言,眉心微皺,只與傳令兵道;“是何人?”
“將軍請看。”傳令兵語畢,便是向後退去,眾人目光俱是落在帳口,就見一道纖細的身影走進了帳子,她周身籠在一條薄絨昭君氅中,只露出一張如雪似玉般的秀臉,她的膚色晶瑩,眉目如畫,雙頰處卻太過蒼白,沒有血色。
“輕舟?”萬重山看見她,眸心頓時一震。
輕舟面對一屋子的將領,也知道自己來的不合時宜,她壓下羞愧,垂下眼簾,向著萬重山跪了下去,輕聲道:“請叔父恕罪。”
萬重山走到輕舟面前,見她單薄的身子跪在那裡,心知定是母親將她遣來,念起這一路千里迢迢,也不知她是吃了多少苦,萬重山俯下身,他的眼睛黑沉似海,只與她道了句;“這事不怪你,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