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輕舟吃好,連翹剛收拾好碗筷,回身一瞧,卻見萬梓安走了進來,她看著心中一喜,只笑道;“姑爺來的正好,小姐剛吃過早飯。”
萬梓安瞥了她一眼,只道;“你先下去。”
連翹聞言,有些不放心的看了輕舟一眼,見輕舟對自己點頭,連翹方才應了一聲,離開了輕舟的屋子。
萬梓安待連翹走後,則是去將房門關上,輕舟見他如此,眸心便是有些不解,萬梓安關上房門,走到了輕舟床前,他壓低了聲音,開口就是一句,“我問你,那一晚你和叔父在崖底,究竟都做了什麼?”
輕舟聽了這話,小臉頓時沒了血色,她看著丈夫,搖了搖頭,“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別跟我裝,”萬梓安面色陰鬱,眸心有火光在燒,“我不是瞎子,他那日奮不顧身的去救你,又把你從崖底抱了出來,陳輕舟,那麼多雙眼睛都瞧著,你究竟明不明白,知不知道他是誰?”
輕舟心中一緊,纖細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攥緊了被子,她的嘴唇發白,只顫聲吐出了一句;“他是我們叔父....”
“你還知道他是我們叔父,”萬梓安唇角浮起一絲冷笑,“自從你進府,他哪樣事不是順著你?就連我被打軍棍那次,就連跟隨他多年的趙叔求情都沒用,你一句話就讓他收了手,你當我是傻子?”
輕舟眸心大變,她坐在床上,只覺一顆心倏然下墜,渾身都是冷的。
“他是什麼人?他是大齊的鎮遠大將軍,他殺人不眨眼,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性子,你呢?你不過是禮部侍郎家的庶女,他那樣的人,竟然能不要命的去救你?”萬梓安說著,只覺胸口氣血上湧,他扣住輕舟的下顎,目光森然,“說,你們在崖底究竟做了什麼?他是不是對你.....”
“萬梓安!”輕舟容顏如雪,見丈夫越說越不成樣子,她終是顫著嗓子,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諱。
“你喊我什麼?”萬梓安聞言,眸光中的怒火更是炙熱。
“我只知道他是我們叔父,”輕舟眸心噙著淚,一動不動的和丈夫對視著,她的身子還未恢復,臉色仍是蒼白的,眼見萬梓安對叔父誤解至此,只讓她心裡難過,不為旁人,而是為萬重山難過,她看著丈夫的眼睛,一字字道:“叔父一直照顧我們,護著我們,我們不能吃他的,用他的,最後,還要在背後詆譭他!”
“你!”萬梓安怒極,忍不住揚起手掌,可看著輕舟梨花帶雨般的小臉,那巴掌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落下。
輕舟無聲的垂下雙眸,她的聲音很輕,又是說了句;“叔父可憐我,他對我好,也是因為心疼你,因為你是他的親侄兒,因為我是你的妻子。”
萬梓安聽了這話,只一記冷哼,他沒有再和輕舟說什麼,站了片刻後,終是拂袖離開了輕舟的屋子。
待他走後,輕舟頓覺渾身發軟,她倚著床頭,回想起萬梓安方才的那些話,只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想起了萬重山,想起他的捨身相救,想起他的擁抱,想起水中的那一個不得已的親吻,輕舟環住自己的身子,只拼命的將那些畫面壓下,如她所說,他是他們的叔父,但凡有絲絲的疑惑,都是對他的褻瀆。
將養了兩日,輕舟的身子已是慢慢恢復,萬重山待在燕州的這幾日,也並未留在府中,而是忙著邊城的佈防之事,直到這一日,才回到了將軍府。
“小姐,方才大將軍身邊的人來說,大將軍明日就要回軍營了,晚上讓您和姑爺一道去前廳用膳。”連翹匆匆而來,將萬重山的吩咐告訴了輕舟知曉,輕舟聞言,見外間的天色已是昏暗,便沒有再耽擱,只稍稍收拾了一番,領著連翹向著前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