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讓輕舟服侍著喝了半碗藥汁,眼見著輕舟溫雅清麗,乖順可人,心裡倒是浮起兩分喜歡,只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
“回太后的話,臣婦姓陳,名輕舟。”輕舟一直低眉順眼的跪在那裡。不曾去看太后的眼睛。
“陳晉中,是你父親?”太后在心中將朝中的大臣梳理了一遍,驀然想起去年曾聽聞禮部侍郎將女兒嫁到將軍府沖喜,在婚後萬家的那根獨苗果真好了起來,只不過好景不長,前陣子竟是意外過世,只留下夫人一人,膝下也不曾有子嗣。
“回太后,陳晉中正是家父。”輕舟的聲音柔和而恭順,太后見她因著要進宮,雖然並未穿孝服,但從頭到腳仍是一素到底,並無珠釵環繞,看起來十分清純。
念起她年少守寡,太后眸心浮起幾分憐憫,只和她說了句;“起來吧。”
“謝太后。”輕舟站起身子,有內侍上前收走了她手中的碗,皇后親自服侍著太后漱了口,太后瞧著周遭看了一眼,便是皺了皺眉,與諸人道;“好了,你們也別在哀家這守著了,這樣多人,哀家看著眼暈。”
“既如此,那兒媳便先讓兩位妹妹和各位夫人先回去歇息,母后這裡,便讓兒媳服侍。”皇后聲音輕柔,和太后溫聲開口。
“你也在哀家這裡守了一天一宿了,便回宮歇著吧。”太后說著,從誥命夫人中挑了兩個面善的,讓她們留下侍奉,而後則又是與輕舟道;“信陽侯夫人也留下。其他人便都退下吧。”
“兒媳謹遵母后吩咐。”皇后微微俯身。
聽太后要將輕舟留下,萬母自是不敢說什麼,與溫氏臨去前,萬母向著輕舟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那意思便是要她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萬不能在太后面前有絲毫差錯。
輕舟初初有孕,除卻那折磨人的孕吐外,渾身都是倦怠的,待皇后領著諸人離開後,輕舟卻不得不打起精神,生生在太后宮中守了一夜。
清晨。
輕舟一夜未睡,已是睏倦不堪,她一直滴米未進,生怕吃了東西,便會忍不住吐出來,與宮娥一道服侍太后起身時,輕舟只覺頭暈目眩,不得不咬牙強撐著。
未幾,就見皇后已是領了妃嬪前來請安,未幾,那些誥命夫人亦是進了宮,萬母與溫氏也在,一道向著太后跪地行禮。
太后只覺身上鬆快了些,便是免了眾人的禮,有宮娥在太后身後墊了塊鬆軟的腰墊,讓太后靠在上頭,好和諸人敘話。
“兒媳瞧母后今兒的氣色已是好多了,不知昨兒睡得可好?”皇后唇角噙著微笑,與太后恭聲道。
“身上的確是鬆快了些,”太后微微頷首,見輕舟立在一旁,遂是言道;“這孩子昨夜服侍了哀家一宿,倒是不曾閤眼,李嬤嬤——”
聽到太后出聲,頓時有個嬤嬤上前,恭聲道;“太后請吩咐。”
“去將前些日子云州知府進貢的雲錦取兩匹出來,賜給信陽侯夫人。”
“是。”李嬤嬤聞言頓時退下。
見太后賞賜,輕舟強忍著頭暈,向著太后跪下,“臣婦多謝太后賞賜。”
“不必多禮,起來吧。”太后淡淡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