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敏懿聞言,心中卻越發憂懼,念起丈夫對輕舟的一片痴心,只讓她心中滿是酸楚,忍不住道;“娘,二爺對輕舟的心思你我都曉得,像二爺那樣的人,不動情則已,動了情便是不顧一切,妾身真怕二爺會為了輕舟,去違抗皇上。”
萬母聞言,也心知媳婦說的不假,當下只恨恨道;“我是當真不知那個禍水哪點兒好,倘若因著她讓皇上和重山君臣反目,她當真是死一百次也難辭其咎。”
“眼下,只不知道皇上會如何安置輕舟,若是將輕舟封妃”
不等溫敏懿說完,萬母便是出聲打斷;“不,有太后在,皇上絕不會將她封成皇妃,不然,咱們鎮遠侯府顏面何存?依我看,皇上最多不過是將她養在宮裡,她那個性子,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皇上的那些妃子吞的連渣都不剩,我現在就盼著快些有人了結了她,省的禍害重山。”
溫氏心中一震。
萬母說完,頓了頓,又是道;“咱們這兩日不在府中,派人去瞧瞧,看你大嫂如何了?”
寧氏自從萬梓安離世後,精神一直不佳,這些日子更是纏綿病榻,起不得身,溫敏懿見婆母吩咐,便是恭聲稱是,離開了萬母的屋子。
待兒媳走後,萬母獨自一人坐在那裡,想起家中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不由得悲從中來,只捻著手中的佛珠,長長地嘆了口氣。
皇宮,雲熙殿。
“小姐,您喝點水吧。”連翹守在輕舟的床前,看著輕舟因著滴米未進而乾裂的嘴唇,忍不住哽咽著勸道。
輕舟看著那清水,嗓子乾渴的幾乎冒煙,可仍是不敢去喝。
“連翹,我害怕。”輕舟眼眶酸脹的厲害,她看著桌上那些琳琅滿目的食物,卻怎麼也沒勇氣,去吃上一口。
“小姐怕有人要害您,要害您腹中的孩子?”連翹心思機靈,一瞬便是想了明白。
有一顆晶瑩的淚珠凝滯在輕舟的眼角,她撫上自己的小腹,啞聲道;“我不明白皇上的心思,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容得下這個孩子,更何況皇上內寵眾多,有了皇上在壽康宮的那一番話,不知有多少人會將這個孩子當成眼中釘,連翹,我真的很怕。”
“小姐,您別哭,”連翹也是紅著眼睛,手忙腳亂的去為輕舟拭去眼角的淚珠,“唐將軍在宮外一定已經將宮裡的事傳書給侯爺知曉,等侯爺得了訊息,他一定會回來的,他會回來救小姐母子的。”
她若不提起萬重山倒還好,剛提起萬重山,輕舟的眼淚便是忍不住了,她搖了搖頭,聲音細微的說了句:“我只希望他不要回來,一輩子都別回來。”
“小姐!”連翹不忍。
“皇上是君,他是臣,”輕舟的淚水打溼了睫毛,趁著那一張臉格外的楚楚可憐,“他若為了我,和皇上反目,那我”
“小姐,”連翹打斷了輕舟的話,勸道:“侯爺年過三十,只有您腹中的這一點骨血,您哪怕是為了侯爺,您也要保重好身子,將這個孩子好好兒的生下來。”
輕舟心中發苦,她想起了萬重山,只覺難受極了,她看著自己的小腹,輕聲呢喃了一句話來;“連翹,你說,他如果真以為這個孩子是皇上的,他是不是就會死心了?”
連翹大震,她看著輕舟的側顏,剛喚了聲;“小姐——”,嗓音便是哽在了那裡。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