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初秀的丫鬟想了想,道:“回王妃的話,子良少爺走了約莫快兩個月了。”
“兩個月.....已經這樣久了。”溫敏懿喃喃自語,道:“想來,良兒如今已是到二爺身邊了。”
“良兒少爺身邊有崔先生和肖姑姑護送,一定能平平安安的趕到雲洲的,娘娘不要擔心。”丫鬟勸道。
“嗯,”溫敏懿點了點頭,輕聲道:“良兒已經十四歲了,能在二爺身邊,我可以放心了。”
“娘娘,時候不早了,您還是早些安置吧。”那丫鬟又是勸道。
“好,你先下去吧。”溫敏懿聲音十分平靜。
初秀行禮後便是退了下去,回想起溫敏懿的神態,初秀有些不放心,特意在屋外守了一會兒,見屋子裡並沒有什麼動靜,方才離開。
溫敏懿聽著初秀的腳步聲走遠,方才慢慢站起了身子,她走到梳妝檯前,開啟了抽屜,從裡面取出了一條白綾。
她的手緩緩在白綾上撫過,眸心中漸漸浮起一絲苦笑。
尤記得當初,她曾施計,逼得輕舟自盡,那時候的輕舟,可不是也用的白綾?
溫敏懿閉了閉眼睛,心頭漸漸浮起幾分苦澀,只覺是眼下的情形,是自己的報應。
她深吸了力氣,將白綾高高甩了起來,穿過懸樑,而後,將白綾牢牢打了一個結。
她的眸心已是慢慢變得平靜,她踏上了凳子,待將白綾套上自己的脖子時,往事一幕幕湧了過來,即便到了如今,有關萬重山的事,她也仍是記得一清二楚。
尤記得兩人剛剛成親時,她是縣令家的小姐,他是軍隊中的新秀軍官,她比他大了三歲,在她心中,不僅將他當作丈夫,更是當作弟弟,她敬他,也疼他,甚至愚蠢的,用自己的法子保護他。
她的名字中,有一個懿字,她從未告訴過他,懿字,是壹次心。
是她的一次心。
是全都給了他的一次心。
想起輕舟,想起萬重山對輕舟的種種情深,溫敏懿緩緩合上了眼睛,有一顆晶亮的淚珠順著頭的眼眶落下,摔在了地板上,裂成了數瓣。
她狠了狠心,足尖一點,踢開了腳下的凳子。
她寧願追隨萬母而去,也不願因著自己,拖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