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讓千夫所指,萬人唾罵,兒子也無畏懼。”萬重山迎上了母親的視線。
“好,好,好.....”萬母眼瞳血紅,連連說了幾個好字,自己的兒子,自己明白,她心知兒子的脾性,他認定的事,認定的人,再無法子能讓他改變主意,念起這樣一件事,原先的孫媳婦要變成兒媳婦,萬母心下悲涼,只嘆冤孽。
萬重山與輕舟剛離開萬母的院子,就見前方有侍從匆匆前來,向著兩人行禮道;“啟稟侯爺,皇上命曹公公前來傳旨,還請侯爺快快出府接旨。”
萬重山聞言,便與輕舟道;“你先回去歇息。”
說完,自己便是大步向著府外走去。
原來,武州軍情告急,皇上命萬重山頃刻回到沙場,不容有誤,萬重山來不及與輕舟作別,便是披甲向著武州趕去,臨行前將心腹安插在府中,以護輕舟周全。
他這一走,便是一個多月不曾回來。
輕舟這些日子,每日只待在自己的院子裡,那日的事,萬母再未提起,也不曾向旁人訴說,想來還在盼著兒子能夠回心轉意。
至於萬梓安和茗香,每日裡只痴纏在一處,輕舟遠遠避開,倒也不曾生是非。
一早,連翹端著清水進屋時,就見輕舟身著寢衣,趴在床前乾嘔。
連翹瞧著,心下頓時一跳,匆匆將臉盆擱下,奔到了輕舟身後,為她拍順著後背。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這幾日一直這樣,要不要喚個大夫來瞧瞧?”連翹瞧著輕舟蒼白的側顏,言語間滿是擔心。
“不,不要。”輕舟連忙開口,秋水般的瞳仁中漾著祈求,“連翹,千萬不要喊大夫。”
連翹隱隱看出了點眉目,當那個念頭剛在心中浮現,連翹便是駭白了臉,她蹲下身子,顫聲問道;“小姐,您和我說實話,您....是不是有了?”
輕舟面孔如雪。
“小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侯爺眼下還在武州,這若是要旁人知道了,可不得了啊!”連翹急的差點哭了起來。
“連翹....”輕舟喊了聲婢女的名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小腹,她的肚子仍是平坦的,外人一點兒也瞧不出來,可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她腹中,已是懷了萬重山的孩子。
“小姐?”連翹急的厲害。
“這個孩子,留不得。”輕舟嗓音哽咽,心下更是溢滿了痛楚,她剛說完這句話,眼淚便是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小姐要把這孩子打掉?”連翹吃了一驚。
“這個孩子,會害了他。”輕舟眼角含淚,想起萬重山,只覺心如秋蓮,柔腸百轉。
他膝下尚無子嗣,可她....卻不能為他把這個孩子生下。
“可咱們,上哪兒弄藥?”連翹曉得事情的輕重,心知這個孩子不僅會害了萬重山,更會害了輕舟,眼下萬重山不在京師,亦不知何時才能回來,這個孩子,斷斷是留不得的。
輕舟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心中頓時湧起千般萬般的不捨,她將眼淚逼回,很小聲的說了句;“避著人,去外面抓一副藥回來,記著,不要讓旁人看見。”
連翹答應著,再不耽誤,立時離開了輕舟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