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輕舟眸心漾著憂慮,問他道;“你在戰場上,是不是放走了納蘭公主?”
“你都聽說了?”萬重山擰了擰眉心。
“趙王也瞧見了,是嗎?”
萬重山聞言,只微微頷首,他為她將衣裳扣好,聲音中仍是溫和,“沒什麼,你別瞎想。”
“趙王會告訴皇上,皇上會怪罪你的。”輕舟握住了他的胳膊,萬重山看著她的眼睛,他看見了她瞳仁中的焦急,他沒有回答輕舟的話,而是反問道;“你就不想問我,為什麼要放走納蘭?”
輕舟聽了這話,眸心仍是清澈如水,她迎上男人的視線,一字字的告訴他;“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萬重山撫上輕舟的臉龐,將自己的額頭抵上她的,與她開口道;“月兒,我去救你的那次,是納蘭,她用她自己換下了你。”
輕舟身子一震,她的眸心滿是訝異,看著萬重山道;“那天晚上,是納蘭公主故意的?”
“嗯,”萬重山點了點頭,他輕輕摩挲著輕舟白如美玉般的面龐,與她靜靜地說著;“你在遼人手中,是對付我的王牌,同樣,納蘭在我手中,也會是我對付遼人的王牌,”說到這裡,萬重山頓了頓,方才繼續說了下去;“可月兒,她沒有那樣做,她沒有用你來威脅我,我也不能拿她去威脅遼人。”
“原來是這樣,”輕舟喃喃出聲,明白了男人的心思,心中卻是莫名的鬆了口氣。
萬重山看出了她的心思,只覺有些無奈,他將她抱在懷裡,低聲道;“她對我來說,是我的敵人,我對她而言,是她的仇人,僅此而已,懂了嗎?”
輕舟垂下眼睫,她沒有多說什麼,只依偎在萬重山懷裡,輕輕“嗯”了一聲。
京師,皇宮。
“萬重山放走了耶律納蘭?”李雲召從龍椅上站起了身子,對著堂下的言官斥道。
“是啊皇上,趙王爺親自傳書,此事不僅是趙王,就連萬重山的那些部下,無數雙眼睛瞧的清清楚楚,萬重山原先已是擒住了耶律納蘭,可他竟將她給放了!”
“萬重山!”李雲召眸心欲裂,眉宇間滿是怒火,他揚起手中的奏章,向著案桌狠狠拍了下去,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見李雲召動怒,堂下的言官頓時屈膝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
“他明知耶律納蘭是遼國的那些餘孽擁護的新汗王,也是嚈噠人新立的皇后,他居然敢放了她,萬重山,他好大的膽子!”李雲召的確是動了真怒,他在堂上來回走動著,近乎氣得七竅生煙。
“皇上當心,可別氣壞了身子。”一旁的曹公公小心翼翼的勸著,思索片刻,又道;“皇上,鎮北王之前可是在大遼與耶律納蘭成過婚,當過駙馬,他這次放走了耶律納蘭,莫非是對耶律納蘭,還存有情分?”
“情分?”李雲召念著這兩個字,冷笑道;“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大齊的鎮北王,卻在遼國當上了駙馬,這件事孤一直不曾和他計較,他卻得寸進尺,當著皇叔的面,去將耶律納蘭放走,在他眼裡,究竟還有沒有孤這個皇上,還有沒有皇室?”
“皇上.....”曹公公還要再說什麼,就見李雲召向著他一個手勢,命他閉上了嘴巴。
李雲召負手而立,一雙俊目越過重重宮穹,他的聲音清越,每一個字都是十分清晰;“傳孤的旨意,孤,要御駕親征!”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