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在會所這種聲色犬馬的地方,沈鴻知卻並沒有喝酒,面前擺著兩個茶杯,一個是他自己的,另一個不用問,就是為江梔準備的。
江梔也不客氣,她在沈鴻知面前向來隨性,她拿起茶杯就跟喝酒似的直接仰頭全都喝了進去,就連茶葉也沒放過,一起吞進了肚子裡,然後把空空如也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砸了咂舌說:“果然還是沒酒好喝。”
沈鴻知抬眸幽幽地看了江梔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江梔哼笑一聲,“我本來就是沒長進的人,你還指望我能有什麼出息?”
沈鴻知笑了笑,“也是。”
江梔也懶得和他周旋,太費腦子,乾脆就開門見山地說:“你找我什麼事?”
沈鴻知拿起茶杯淺啜一口,微垂著眸,聲音淡淡的,卻蘊藏著極重的威壓,“聽說你交了個男朋友?”
江梔大方承認,“對啊,我也成年了嘛,總歸是有七情六慾的,你自己身邊都有安安姐這個長期炮友,所以我就學著你也找了一個,身強力壯,很是好用。”
沈鴻知放下茶杯,看向江梔,“僅此而已?”
江梔反問:“不然呢?你該不會以為我動真感情了吧,真是好笑,我可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啊,哪裡懂愛情這種東西啊,更何況你不是對我說過麼,玩什麼都不能玩感情,很容易把自己陷進去的。”
沈鴻知仍舊看著她,眼中看不出什麼情緒,他點了點頭,“確實。”
江梔笑了笑。
可是下一秒,沈鴻知突然話鋒一轉,“但是我覺得那個男人變數太大,不適合你,你把他甩了吧,我給你找一個合適的。”
江梔捏緊了身側的拳頭。
沈鴻知眯了眯眼睛,“你該不會是捨不得了吧?”
江梔緊握的拳頭倏地鬆開,她一臉無所謂的說:“怎麼可能,有什麼捨不得的,不過你可要給我介紹一個身體好的啊,活兒不好我可不要。”
沈鴻知轉向身邊的常安,“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常安點頭。
江梔湊過去一把拉住常安的手,“安安姐,我的性福可就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篩選篩選。”
常安笑笑,“我的眼光你還不放心麼。”
江梔又跟沈鴻知胡扯了一會兒,沈鴻知就打發了她,江梔便離開了會所,她回到車上,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啟動車子,頓時便把這個地方狠狠地甩在了後面。
她就這麼一直開,一直到了臨江大橋附近。
江邊人很少,風有點大,她從車上下來,靠在車身上,任由腥鹹的風把自己的頭髮吹亂。
他還真是想掌控自己的一生啊,屁大點事都要管上一管。
恍惚間,她想起了七年前第一次和沈鴻知見面的場景。
當時她還躺在醫院裡,沈鴻知就找到了她,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很欣賞你,所以現在我給你兩條路,一是把你自己賣給我,一輩子都要聽從我的吩咐,絕對不可以背叛,二就是你可以拒絕我的上一個提議,但是我會把你送到你傷了的那個客人手裡,任由他處置。”
說是兩條路,但其實兩條都是死路,唯一不同的是,第一個是慢性死亡,第二個則是立馬就死,所以江梔選擇了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