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咱們成了一家人,我就讓你們三個擔驚受怕操碎了心,這樣的日子我不想再過,還是那句長痛不如短痛。尤其馬大夫說趁早做的話,我的身體素質還能好一些,成功率高一些。我這次的決定不再是自作主張,而是看你們都左右為難,現在請問,你們同意我的想法嗎?”豔豔的輕笑裡閃著晶瑩的淚光。
沉默,除了阿姨的輕聲抽泣只剩沉默,我們確實左右為難。
“小豔,爸爸贊成你的想法。”田叔叔首先打破了沉默,“生命雖然是我和你媽帶給你的,但這個重大的決定,確實讓我倆舉棋不定畏首畏尾。好在你26歲了已經成年,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就痛快的賭一次,而且我覺得值得一賭,你倆的意見呢?”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這件事我們只能聽小豔的,尤其我們確實不知道該如何選。
手術定在1月4號上午10點,預計8小時左右。時間確定之後日子過的就像風車,一轉就是一天,一轉又是一天,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急於看結果,故意調整了地球轉速。速度快了之後,我們的心情也變的重了,沉了。
元旦的早晨我看小燕子醒了,
“豔,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怎麼了看你神秘兮兮的?”小燕子淺笑。
“下雪了,新年第一天多好的彩頭,快起來出去走走,讓雪染白咱倆的頭髮,好預示著白頭偕老。”
到了醫院後面的公園裡,雪還在下,紛紛灑灑。
我抬頭仰望著灰色的天空,怎麼也尋找不出這些雪的出處,等發現它們的時候,它們就瞬間變大變密,對我們砸將過來。幸虧這只是雪不是餡餅,否則真找不到好東西接住,還容易被它傷到。如果冒險用嘴接的話,我身後還需要一根尾巴掌握重心,這樣奔跑跳躍才叫靈活。
豔豔站在小路上,靜靜的欣賞四周的雪景,雪花很快就落在她的帽子上,肩膀上。她立馬就融入了周圍的環境,組成了一幅銀裝素裹分外妖嬈的水墨雪景。
“哥,你來回繞著我跑啥呢?我頭都快暈了,咯咯。”
“這你都看不出來嗎?我不是在踏雪尋梅呢麼,嘿嘿”
“這公園裡全是柳樹楊樹,你到哪尋梅啊?我的哥啊你多看看樹下,沒準能尋到兔子呢,守株待兔肯定比你找到梅花的機率大,咯咯。”
“這你不懂了吧,這叫意識流,要不然畫餅充飢、望梅止渴是怎麼來的。你看見我拿的這把樹葉了吧,你猜猜我這是要幹啥?”
“我猜你總不會把它意識成早餐餅乾了吧,咯咯咯。”
“俗物,我這是要葬花啊,喬哥葬花,嘿嘿。”
“喬哥哥,你冷著我了,咱速速回吧。回去給你暖暖身子,那樣你的腦袋就會慢慢正常起來。別怕,我會把你治好的,呵呵。”
在這幾天緊張氛圍的籠罩下,這場大雪來的真是及時。它讓我們放下了心照不宣的重負,在這冰天雪地裡盡情的玩耍,到處都留下我倆開心的笑聲。happy new year小燕子,瑞雪兆豐年,我相信它也會兆著我的小燕子,4天后會平平安安。
2號一整天,我們四個在一起的氣氛又恢復了沉悶,大家都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說點什麼合適。今天的原本計劃,是我們小四(又是違禁詞)人幫的影片連線時間,卻被豔豔找個理由取消了。因為她怕她一旦管理不好情緒,引起那兩個死黨的警覺,那他們肯定會不顧勸阻的奔來,一定要看個究竟的,而豔豔怎麼會讓我們的好朋友牽腸掛肚,又奔波辛勞呢。
說心裡話,我們確實應該通知一下大旭他倆,我們4號就要做手術的艱難決定。因為他們都是我倆過命的好友,應該知情,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已經超越了我們的家人。然而我卻怎麼也不想張口,不管將來結果如何,我想他們雖然會怪我,但也應該能理解我。
晚上田叔叔提議去全聚德飯店吃烤鴨,大家都欣然前往。雖然沒有人說,但我們都知道,這個名字對我們有著什麼樣的寓意。
烤鴨做的無可挑剔,鴨骨架湯也很美味,但是大家吃的都很少。吃飯的氣氛依然有點沉悶,看來我們開心的來到這裡,全都是為了這個飯店的名字。我本來想起個輕鬆的話題正想說,但又覺得不合適,只好勸小豔多吃點,好多積攢些體力。她吃的很努力,也吃的很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