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暗河黑市,白澤卿方意識到所謂特殊之處,非親眼所見確實難以想象——
此處黑市建於河道之上,由數百條大小不一的船隻畫舫勾連而成,船頭舫尾皆掛題字燈籠為記。但每艘船舫之上皆有“漕”字方旗飄蕩,表明其由漕幫照拂。
放眼望去,燈火繁華,星星點點,渺無邊際,壯觀華美。
這哪裡是黑市,簡直就是一座堪稱繁華的水上坊市。
“難怪元州黑市天下聞名。確實……”白澤卿看著山水間點綴的這一片星光,一時間都覺得自己詞窮。
只不過,人們都戴著素白和素黑兩色面具,這暗沉沉的夜色中,白澤卿又有種逛鬼城的錯覺。
“都戴著面具,還怎麼找人?”白澤卿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暗河裡熙熙攘攘少說也有千艘船舶,過萬人吧?難道她要用氣感檢視每一個人嗎?她可以直接累死在這裡。
半夏白她一眼,道:“早給你說了,黑市無條件保護商戶和顧客的身份。”
“不合理。”白澤卿望著一望無際漂泊起伏的燈火闌珊,嘆氣道:“直接來個火燒連營算了。”
半夏瞪她:“給你九條命,你試試!”語氣中別提多自信了。
白澤卿在她身後悄悄衝她吐了吐舌頭,用口型無聲罵了一句:“狐假虎威。”
兩人說話間,半夏在黑市頭船熟門熟路的找人兌了素白麵具和代表可以登上的船隻和畫舫的品級的兌牌。
頭船面水一面有九塊跳板,分別通向九艘風格完全不同的船隻。半夏倒是毫不猶豫的直接踏上了正中的跳板,踏上一艘金黑兩色的大船。
兩人穿過黑金大船,繼續透過跳板,往更河中央的船隻走去。
一路暢通無阻,期間遇到四隻戴著黑色面具的巡邏武士隊,剛攔下他們想盤問,望見半夏前襟別的正紅色兌牌,又很快躬身讓開。
半夏興致勃勃的拖著白澤卿跳上一艘最華麗的五層畫舫。
甲板前,值守護衛頭子十分客氣地與她打招呼,顯然是老熟人,單憑身形動作也能認出來。
那護衛目送她走上牌樓。卻不知聯想到什麼,神色古怪,羨慕中參雜著同情。
兩人背影剛消失,甲板上一眾護衛便迫不及待地聚眾八卦。
守夜枯燥無味,終於有一件新鮮事解了睏乏,能嘮一嘮:“嘿,那令牌,是不是咱們黑市暢通無主的最高階令牌?”
“對對對,聽說是霍家人才有的吧?霍家人來了?今晚豈不是又能出好多高價貨物?聽說霍家有位小爺買什麼都一擲千金的。”
“嘖嘖,你沒看到是兩個姑娘嗎?怕不是那財神爺。”
“噓,小點兒聲。”護衛頭子忙阻止他們,“你們別瞎嘀咕啊,先頭那位可是常隨在霍二爺身邊的那位半夏姑娘。”
眾護衛“譁”的炸開了,又連忙壓低聲音:
“她們去幾層?你沒問嗎?”
“她帶著頭等兌牌,我敢問嗎?你怎麼不問?”
“哎,她拉著的那個姑娘,我瞧那圓領團紋都是錦州雲繡的,一副富貴相,看著也是有錢的,恐怕那位才是正主?頂點
“跟著霍家人來的。嘖,打個賭打個賭,看今晚的最高價能到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