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朝很迷茫。
當保安的父親被歹徒捅了一刀,血淋淋的腸子都滑出來了,如今躺在病房裡,慶幸已經沒有性命之憂。
可家裡的負擔都落在他頭上了。
父親出事的時候,保險公司賠了十萬,十萬只夠支付首筆搶救費用,他向物業方索賠,物業方回覆已經申報上去,要等上面審批。
無奈他拿出了家裡僅有的五萬積蓄墊付,這些天下來,即便他一直在做著兼職,可口袋裡也僅剩兩千塊錢了。
兩千塊錢夠幹嘛呢?
夠父親兩天的治療費用。
夠他新學期的報名費用。
那麼,能二選一嗎?
能。
他可以自己不上學,但父親必須繼續接受治療,可是,兩天過後呢?
他找到了大伯、二伯、姑媽,可非但沒有借到一分錢,還聽到了很多尖酸刻薄的話——當初叫他別去當保安他不聽,乾點其他什麼不好,去給人洗碗端盤子也行啊,現在好了,出事了知道來找我們了,早幹嘛去了?誰家的錢是大風颳來的?自求多福吧!
字字珠璣啊,孟今朝心如刀割,被金錢所迫的迷茫眼神微微流露出了痛苦之色。
他沒有眼紅,他也沒有哭,貧寒的家境早已鍛造出了他堅強獨立的性格,但是,他的心很痛。
躺在病床上的,可是他們的親兄弟啊,他們怎麼能這麼無情?
“醫療補助?”
這時,一個不急不緩的聲音打斷了孟今朝的思緒。
坐在他面前的是他父親任職的物業公司財務科科長楊大洪。
孟今朝進來的時候,楊大洪就坐在辦公桌前,拿著筆在一堆資料上寫寫劃劃,他在向楊大洪講述了他的困難之後,便按捺住心中的焦急靜等回覆,因為壓力太大,不知不覺便走了神。
“對對,楊科長,希望您幫幫忙,我已經花光了家裡的積蓄,我可以每頓只吃一個饅頭,我也可以不上學,但我父親需要治療,他需要錢救命。”孟今朝收回思緒,以哀求的口吻說道。
他雖然還是個學生,但社會上的門道他多少懂一些,保安出事,物業方置之不理的報導屢見不鮮。
錢在別人手上,你只能求。
求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