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放在兜裡的右手突然抽了出來,彈簧刀抵住楊大洪的脖子,他紅著眼睛,聲音嘶啞而低沉:“錢,給我!”
“你敢動我?”楊大洪面色微微變了變,但很快恢復如常,他不信孟今朝有殺人的膽子。
“別逼我!”孟今朝持刀的手都在顫抖,有害怕緊張,也有憤怒不甘。
“沒有人逼你,是社會在逼你,如果你家裡有錢,更或者有權,你爸還需要來我這裡當保安?你爸不當保安,他也不會受傷不是?”
“如果我是你,就趕緊想辦法找錢,天無絕人之路,你在這裡拿著把破刀跟我耗,那就是在浪費你父親的生命,你也不能真殺了我,法制社會,殺了我,你父親怎麼辦?”
楊大洪在笑。
他笑得越小人得志,孟今朝就越是憋屈憤怒。
在之前,孟今朝便聽父親說過這個楊大洪,仗著自己在上頭有關係,吞了不少員工的血汗錢,所以他揣了把彈簧刀,防的就是這一出。
如果錢真被楊大洪吞了,他別無選擇,只能拼命。
但實際上,他真的能拼命嗎?
如楊大洪所說,這是個法制社會。
殺人不能,傷人也不能,他的父親還需要他。
他還是無力地拿開了手。
看了看辦公桌上的兩百塊錢,抓在手裡,默默走出辦公室。
挺丟人的,但面子能救父親嗎?
“狗日的東西!”楊大洪往邊上啐了一口唾沫,抓起辦公桌上的座機,給保安部打了通電話,隨後摸摸涼冰冰的脖子,一陣後怕,咬牙切齒。
孟今朝才走不遠,便被一群保安圍住狂毆,他蜷縮在地上,雙手護住腦袋,任憑雨點般的拳腳在身上砸落。
期間,他感覺有人掰開了他的手指,搶走了他手裡的兩百塊錢。
終於,暴風雨停歇,他艱難地起身,只感渾身到處都疼,骨頭都快散架了。
周圍十幾名保安的臉上,掛滿了戲謔。
他只能無視,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拖著重若千斤的步伐,一步步走出了公司。
才走出公司,孟今朝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你是孟文海的兒子孟今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