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騎著千里馬,奉著慶曆帝的聖旨火急火燎的趕過來,還是晚了一步。
江琪有關的一行人早就走的沒影了,剩下的只有大威自己人。
看吧,就算沒有聖旨,想走的人,他們也根本攔不住。
倖存的大軍接了毫無意義的“聽憑離去,不可阻攔”的聖旨,留下少數打掃的人,回了駐地大營,當此夜無事發生過。
但他們不知道,這將會是大威權柄更替的一夜。
數輛馬車在夜路中行馳,禁言邊趕車邊嫌惡的向遠遠的城門方向啐了一口:“呸,瑞安城,再不來了。”
騎行的清歌問道:“禁言,若是杳孃的群藝樓再開張,你也不來瑞安嗎?”
“走都走了,還開什麼,要開也回西南開。是吧,杳娘。”
馬上的杳娘沒說話,打馬跑得更快了。別了,瑞安城。
天快亮時,這隊人馬分道而去,其中一輛車上赫然躺著傳聞中已死的蕭昭賢。
他目光死寂,還沉浸在這短短時日的天翻地覆裡。
自那日齊王妃對峙群藝樓之後,他便被人軟禁了起來。直到這夜被放出來,他才知曉家國震盪,早非昔日。
岔路口,馬車停下來。有人隔著車簾對他說:大哥哥,保重。從今以後,這世上再沒有蕭昭賢了,你只是你,過你想要的生活吧。
她用假死讓他擺脫了所有的束縛,世人皆知蕭昭賢死在了鮮族叛軍裡,他不再是她的蕭氏仇人了。
他死灰般的心有短暫的跳躍,然而父母弟妹的死還是讓他的跳躍大打了折扣。
他問:他們怎麼死的。
她說,我給了他們選擇,他們不選,我只好替他們選。用蕭昭毅的血引出了蕭暄的移=8情8=蠱,但吸血蠱又吸乾了他們的血,蕭昭毅自食惡果……
箇中曲折,不需贅述。總而言之,她雖非親手弒父弒兄,但也差不多。
兩行淚順著眼角而下,蕭昭賢無聲的抹去。
他說,玉麒兒,再讓我叫你一聲玉麒兒,從此我們再不相識了。
車外的人一震,轉身離去。大哥哥,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