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頰老者袍袖一揮,怒道“呂弼,放你孃的狗屁。你別在這裡大言不慚,同、異、合、離四派推舉我師兄司徒空掌門為九幽門主,你不尊掌門之令,頑抗到底,究竟是我還是你背叛師門?”
“我呸,好一個豬狗不如的司徒門主。我們離字派乃王朝御封九幽門正宗”,少年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卷繡有雙龍的金帛,“睜大你們的眼睛看一看,同字派藉助勢力,剿除異己,甘做走狗,還在這裡血口噴人,我不恥與你同門”,少年吐出一口濃痰,老者正在得意,沒有提防,不偏不倚正中瘦頰老者面部。
老者順手抹去,嘿嘿一笑,怒道“風水輪流轉,今日到我家。請風雷宗鍾宗主在此做個見證,不是我以大欺小,你既然甘願退出九幽門,再無師徒之誼,我司徒朗今日就親自清理門戶”。
說完,老者從懷中摸出一張黃表紙,上面畫滿了鬼符咒語,他要在風雷宗面前展示一下九幽門的絕技。
七鬼離魂大法。
山崗上的被稱為九妹的少女,正要起身。錦服少年早就料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輕聲噓道“九妹,不關我們的事,不可輕舉妄動”。
少女皺了皺眉頭。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眾人火把瞬間熄滅,亂作一團,“司徒朗你搞什麼鬼?”,風雷宗宗主种師道陰喋喋聲音,立時讓眾人安靜下來。很快,火把被重新點燃。
司徒郎懵道“糟了,呂弼逃走了”。眾人循聲望去,剛剛青衫少年站立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少年憑空消失了。幾個新入門的弟子,頭皮發麻,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鬧鬼了”,幾個人竊竊私語。
“藏頭烏龜,有本事出來,躲躲藏藏算什麼英雄好漢”眾人一頓咒罵,山野空曠,無人應答,“漢……漢……漢……”只有幾句迴音震盪,更為恐怖。
“怎麼回事?”,少女湊到錦袍少年耳畔悄聲問道。
“剛剛那人身影很快,看不清楚。不過九妹大可放心,那青衫少年應該是被人救走了”,錦袍少年望著眾人向另外一個方向遠去,緩緩走下山崗,揮退扈從,自有暗哨躍上高地,繼續警戒。
少女猶自半信半疑的望向遠處……
雁字來時,月滿西樓,惱人最是初春。
定波鎮,醉杏樓,毗鄰廣陵江最是熱鬧。這酒樓的名字因為緊鄰鎮外那一片杏林而得名。
一陣春雨,紅的正繁麗的花瓣落了一地。
醉杏樓的老闆娘是位守寡三年的少婦,此時她內心也如客棧不遠處,即將冰融的廣陵江那樣,心花凌亂。不是因為杏林繁花落了一地,而是剛剛步入醉杏樓,面容朗朗,如日月入懷的少年,甚是惹眼,引起內心莫名陣陣躁動。
少年身後跟隨三名女子,雖然帷帽遮掩,但從身姿看,眼熱的老闆娘識得,是麗州少有的尤物,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子弟。這惹眼的公子哥出門帶著這麼多女子,估計與麗州那些道貌岸然世家子弟一般,到處沾花惹草,春閨無覓處。倒是公子哥的隨從有些奇怪:一個坡腳道人,帶羌笛的老者,面容醜陋的老嫗和咧著嘴傻笑的光頭大和尚。
已是深夜,醉杏樓中賓客稀疏,眾人分別落座。
老闆娘擺弄翹臀,搔首弄姿,熱情迎上來。
少年要了一壺青城黃蠍酒,這種以青城山的黃蠍泡製而成的酒,青城黃蠍和別處不同,普通黃蠍僅有一條毒尾,這裡的倒是暗藏一尾,配以夏日清晨桂露、秋日香蜜等珍品調製而成,是廣陵一帶名酒,就是價格有些昂貴。
楊澤進門就發現這位風韻猶存的老闆娘,正不時向自己張望。
“小娘子,這青城山九幽門同、異、合、離四派現在誰掌管門主之位?”,桃花眸公子哥取出兩片金葉,竟未抬頭看一眼這位“處心積慮”的老闆娘。老闆娘最為識貨,她知道這金葉子價值不菲,一片足以買下整個酒樓。
她懊惱的離去,不曾想公子哥伸手拍了拍她的細腰,她全身如過電一般酥麻,心中一陣激情澎湃,說不出的歡愉。
“哎呦,公子,這個可問對人了”,老闆娘道了個萬福,也不客氣,坐在桌子一角,敞開話匣子說道“可別提那死鬼了,這門主可是經常到我這裡討酒喝,哪像公子哥這麼大方”,說完竟趁勢捏了楊澤一把。
“哈哈”,楊澤並未躲閃,抬起眼眸,笑道“可是司徒空,司徒大人?正六品官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