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香不香?”
晚上,林陽家上房孤燈昏黃,爐子裡的火焰躥得老高,屋子裡熱乎得緊。
看著張桂英吃著冒著熱氣的大肉餃子,林陽內心暖洋洋的。
前世他沒有這個機會,體驗過和母親一起吃飯的場面。
這一世,倒是撿了個大便宜。
“香。”
肉香將張桂英的味蕾炸開,嗓子不自覺的加快了吞嚥,眼眶也逐漸地紅潤了起來:“娘做夢也沒想到,不過年不過節的能吃上熱乎乎的餃子。”
79年,生產隊到了年底才按照生產勞動任務完成的指標發放米麵油和肉,按照一個人頭二兩肉發。
今天這頓餃子,就是他們家一年的肉量。
“小陽,快給你哥留一碗。”
“你哥這幾天在生產隊的養牛場修院牆好幾天了,吃住都在那裡。等他回來,給他也嚐嚐味。”
張桂英說道。
“娘,餃子要吃現做的才香。今天我打的那頭豬,咱們仨能吃到過年。等我哥回來,給他做現成的。”
“以後咱們家肯定不缺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林陽知道張桂英說的哥。
林山,八歲那年高燒,生產隊的獸醫給打了一針。
燒退了,人瘸了。
報名去生產大隊修牛棚,就是為了能每天多拿一些工分,貼補家用。
三十了還沒個媳婦,還被村裡的人經常欺負,一口一個林瘸子。
但就這個瘸子,沒少護著林陽這個軟蛋。
“成!”
張桂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不停地往林陽的碗裡夾餃子:“小陽,聽孃的話,明天咱們去給馬大哈他們道個歉。就算是這婚結不成,也得給你把生產隊的會計那營生弄下來,你當了會計,以後娶媳婦也容易。”
“娘,那會計有啥可當的。”
“從明兒開始我就進山打獵,我能打來一頭野豬,就能打來一頭羊,咱們家以後肯定是村上的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