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寺門前停了不少馬車。京城的貴人們或許不是真的來聽法會,但一定是真的想要見見慈恩大師。
薛明燦環視四周,沒有見到刻有薛家印記的馬車,這才放下心。薛家的女眷是傳統的佛教信徒。薛明燦不認為她們真的對佛經大義有深刻的理解和領會,這世上許多拜佛的人拜的是自己的慾望。
一聲“秋水”將她從遊離的思緒中扯會,她尋聲看去,一個年輕的男子攙扶著一位婦人從馬車上下來。
薛明燦看著馬掛在馬車前那個燈籠上寫著的蒼勁有力的沈字,暗歎這個世界上叫秋水的很多,在京城中姓沈名秋水的人應該只有一個。
遠遠看去,沈秋水身姿挺拔,行走站立間頗有軍人之風。伽藍叫了薛明燦幾聲,她收回目光,二人一同走進寺廟。
薛明燦無心聽慧一大師坐壇講經,她和伽藍商量自己先到處逛逛,等法會結束二人再會合。
伽藍去了法會,薛明燦獨自在慈恩寺閒逛。大殿裡有一尊巨大的佛像,每一個人必須仰望才能看見他的面容。他肅穆又祥和。香爐裡散發出獨特的味道瀰漫整個大殿。香客上香又跪拜,嘴裡唸唸有詞,述說他們的渴盼。
是什麼樣的力量讓這麼多的人虔誠地跪伏?
是佛的慈悲嗎?
她筆直地站在佛前,成為大殿裡的異類。一位夫人拜完佛,見她仍是那個姿勢,覺得奇怪:“姑娘,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佛。”薛明燦朝那夫人微笑,“我第一次來慈恩寺,沒有見過這麼大的佛像。”
“這尊佛像是全京城最大的。”夫人說話的聲音溫柔似水,像是能把人融進去。她的丫頭拿來籤筒,她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十分認真地搖,很快有一隻籤掉下來。
她撿起那隻籤,對薛明燦說道:“慈恩寺的籤很靈,姑娘既然來了,何不求上一簽。”
“我不知道求什麼。”
夫人面露訝色:“竟是不知道求什麼。”她轉動手中的籤,又說:“姑娘年華正好,不如求姻緣。當我像你這般大時,也來慈恩寺求過一簽。”
這位夫人面色紅潤,錦衣華服、僕婢在側,想必生活如意。薛明燦道:“夫人定是得了一支上上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