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所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都黑了。回到莊裡後,我就直接到你家裡來了,在家門口敲了很久的門,也沒開。我就只能先回家了。”
“這個還要說你二審兒,她小時候遭遇過可怕的事情,一到晚上就心神不寧,怕得不得了。所以每天一吃過晚飯她就把裡裡外外的門都死死地栓起來。晚上就是外面著火,她也不會出門去。你敲門她應該是聽到了的,但她肯定不敢出去給你們開門,只好屏在那裡。而我這個人呢,瞌睡重,一倒下睡著,天塌下來也驚擾不到我。所以晚上我們家的門是不可能敲開的。”六爺的聲音。
水兵媽接著說話了:“晚上我一夜沒閤眼,就等著天亮。剛一東方發白,我就來了。二叔你看看到底怎麼辦?”
“這可就難辦了,主要沒法見到佛爺代,也不知道事實情況是怎麼樣的。以我這麼多年對他的瞭解,他雖然膽子大,但是絕對不會做殺人的事情。他這麼做肯定有其他的原因。”六爺說。
“要我說呀,佛爺代可能是想著要替石娃受過。”六奶奶插話道。
“哎呀,對啊,只要他一自首,石娃自然就沒事了,等於拿自己把石娃換出來了。”六爺說。
水兵媽聽到這裡,又哭了起來。
“素珍,要麼這樣,我今天進一趟城,去看看情況。你也不要太擔心。”六爺說。
“你在這兒幹嘛呢?”突然,我身後有人說話。
我回頭一看,是我哥。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看著他。
他看了看半掩的大門,又聽裡面有說話聲,皺著眉嫌棄地看著我說:“原來你那麼早跑下山來就是為了聽牆根兒啊?”
“不是,我剛走到門口就聽裡面有人說話,就在外面聽了聽。”我辯解道。
“這還不是聽牆根兒啊。”我哥搖了搖頭。
這時,聽到裡面有人說:“誰在外面呢?”
隨即大門哐嘡一聲開了,六爺看著我倆說:“你們站在門外幹啥?進來呀。”
我和我哥一前一後跨進了大門。
六奶奶和水兵媽正坐在簷下矮方桌邊的放凳上發愁呢,見我們進去,水兵媽擦了擦眼淚說:“大元小元來啦!”
說完出門走了。
“今天我要進城,沒法教你們了,你們自己練練基本功吧。”六爺說著從放柴草的棚子裡退出了腳踏車。
這天上午,雖然六爺不在,但我第一次沒有偷懶,苦苦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