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奶奶一聽君母病危,急得眼淚都下來了。她心一橫對燃裳苴說:‘好吧,我跟你走,君母病危,我應該去看看她。可現在我們怎麼出去。’
“ 說話的時候,你爸媽已經在院子裡大喊救火了。
“ 燃裳苴說:‘這個不難,您也是旱魃人之體,天生有隱身之術,只要你跟著我念一遍隱身訣,我們都會變成無形之體,沒人能夠看見。’
“ 說完,唸了一遍隱身訣,你奶奶也跟著唸了一遍,兩人瞬間變成了透明人。
“ 正在那時,你爸推開門大喊:‘媽,媽,趕緊起來啊,外面著火了。’
“ 你爸衝進屋子一看,裡面空空如也,頓時愣在床前。
“ 正好外面有前來救火的鄰居敲門,你爸又衝出房門去開大門了。
“ 貼在牆邊的燃裳苴這才領著你奶奶出了門。
“ 來到院牆底下,燃裳苴又教你奶奶唸了行壁訣,兩人緣著院牆走了出去。
“ 之後,她們又來到我的住處。
“ 你奶奶哭著對我說:‘君母病重,我無論如何得去看看她。她白生我一場,不光沒有得我的濟,還一生因我而受盡了痛苦與折磨。我這一去,多則半載,少則月餘就會回來。今晚家裡失火,你要去看看到底有沒什麼損失,最重要的,看看有沒有人受傷。你不要一直躲著石娃,我知道他心裡有數,但他一向面淺,不可能主動親近你,你倒是要主動去跟他們靠近。’
“ 聽你奶奶說多則半載,少則月餘就要回來,燃裳苴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
“ 等你奶奶一說完,她立即張口要說話。
“ 我向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 我說:‘玉華啊,你既然知道君母的生身之恩,就應當想著怎麼去報答。’
“ 你奶奶說:‘可是我,遠在百里之外,又相隔兩重世界,就是想盡盡孝,也是無能為力啊。’
“ 我說:‘眼下不就正好是個機會嗎。’
“ 你奶奶一聽,擦了擦眼淚問道:‘什麼機會?’
“ 我說:‘你想想,現在君母心中最大的念想是什麼?’
“ 你奶奶搖了搖頭。
“ 我說:‘就是君母之位的繼承問題。’
“ 你奶奶低下頭不說話了。
“ 許久之後,她抬起頭看看燃裳苴,又看著我語重心長地說:‘佛爺代,你說得對。自從石娃出生後,我完全變了個人,一門心思在兒子身上、在媳婦身上、在孫子身上,把自己和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家庭捆綁在了一起,潛意識裡已經覺得離不開那個家庭了,也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普通的小老太太,總想著可以安享晚年了。但我卻忘記了我的出身,忘記了我的責任,也忘記了我應該要報的恩。’
“ 你奶奶說完,拉起燃裳苴的手說:‘苴大人,我決定了,這次跟你去,我就不回來了。我要替君母撐起旱魃人的天。咱們走吧。’
“ 她們正要出門,我說:‘我也隨你們一起去,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君母的女婿,沒有道理不去探病。’
“ 你奶奶回頭說:‘你還是明天看看家裡的情況再去吧。我和苴大人先走了。’
“ 說完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