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老將軍撲稜從地上站了起來,語氣焦躁地說,“龍見昭的兒子?是不是龍汐?這兩天都說丹水城被那老賊所破,龍見昭戰死,可我萬萬沒想到龍汐這孩子這麼快就落入了龍潭虎穴。”
看守官說:“老將軍先不要激動。我知道石見昭的公子是您的高徒,你擔心那孩子也是正常,但丞相應該不會那麼心狠手辣,非要將龍小少爺置於死地。這幾天,我就幫您在外面打探打探,有訊息及時向您通報。老將軍早點歇著吧。”
看守官說著朝走道另一邊走去。
黑暗中,賀玄雅附在我耳邊悄悄問道:“隔壁這位該不會是崇玉老將軍吧?剛剛那牢頭叫他崇老將軍,他自己又說起四十年前的事,還提到了什麼左將軍。我看吶,應該八九不離十。”
“我也是這麼想的,古人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只是沒有十全把我,不能隨便亂認啊。”我也悄悄說道。
“你們不要嘀咕了,我就是崇玉,你們過來。”崇老將軍說著將身移到了兩間牢室中的隔斷邊。
我們四人都歡呼雀躍起來,同時慢慢向對面牢房中的黑影移去。
“快給我說說,龍汐他到底怎麼回事,城陷後他怎麼跑出來的?後面有去了哪兒?何時才到都中的?”崇老將軍用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將晚上龍汐突然找到我們以及被抓的經過跟崇老將軍講了一邊,最後說:“龍汐說他父親交代他一定要找到您,希望您能帶領歡兜族忠義之士,一起扳倒崇崗。剛剛那位牢頭說,龍汐是您的高徒,可從他言談中,並未提到這層關係,而且好像也並不認識您呢。”
崇老將軍說:“自從四十年前,我犯了大錯以來,一面假意高調離開崇山,遠走他鄉,一面又潛回了崇山,在都中隱姓埋名,時刻觀察著都中的態勢。並且暗中阻止那些禍國殃民的不善舉動。十幾年前,大王召我進宮,告訴我二王子天資聰慧,勤勉好學,已到了開蒙的年齡,大王希望他能成為文武雙全的一代英主,延請了歡兜族學問最深的賢達悉心教導,只缺一名武藝和兵法老師,希望我能給二王子授藝。我再三推辭不過,只好答應,卻向大王提了幾個要求,第一要秘密開館收徒,收徒只在宗室及姻親中挑選,第二不能用真名授官。大王都一一同意。我便在王宮之中擇了一處偏僻院落作為教學之地,開館收徒。這龍汐便是二王子的伴讀。他只知道我的化名,卻不知我就是崇玉。”
我說:“原來如此。既然龍汐讓我們找您一起行事,不知道老將軍可有什麼打算沒有。”
崇玉說:“我如今這在牢獄之中,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你們幾個媧皇族人,也不要再參和我族的事了。”
我說:“我們本來也不想參和的,但自從知道了歡兜族有那麼多仁人志士,前赴後繼,英勇抗爭,有些連生命都豁的出去。我們深受感動。所以要決定為歡兜族人盡一份綿薄之力。再加上有廖彌將軍的囑託,要為他辦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們更不敢有半分怠慢。如今歡兜族的事,也就是我們四個的事。”
崇玉哈哈大笑起來,口中說道:“幾位果然是不俗少年,勇氣可嘉,仁心昭然,令崇謀佩服。”
“不知道廖彌囑咐你們乾的重要事情是什麼。”崇玉接著說。
我看了看賀玄雅,她點了點頭。
我說:“廖彌將軍從三界嶺帶來了一封石大帥和丹水城龍將軍的秘信,要交到歡兜王手中。但他假意投靠了崇崗,沒法見到歡兜王。正好我們幾個要去覲見歡兜王,希望他能將我們送到旱魃之境去。廖將軍便託付我們將那封信帶給歡兜王。”
崇玉說:“如今大王被禁足於宗廟之內,行動受限。且崇崗老賊還派人封鎖了王宮和宗廟間的道路,不放任何人過去。你們如何能見得了大王啊。”
我說:“此事廖將軍已經做了妥善安排,只要明早往山表去,就能透過封鎖的官兵而到達宗廟。只可惜,我們如今被困在這裡,明天早上的事,恐怕要泡湯了,我們要讓廖彌將軍失望了。”
崇玉說:“你們都先別擔心,現在離‘明天’還遠著呢。還是趕緊睡一覺吧,現在乾著急也沒有用。等到明天一早,說不定好辦法就會找上門來了。”
他說著看了看我們幾個,見我們站在鐵柵欄便沒動,邊說:“相信我,都先睡一會兒吧,到時間我叫醒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