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子內的紙張略略鬆動, 與封皮倒是一個顏色。與表面的斑駁血跡不同,內裡乾淨得緊,倒是半個字也無。
探手撫過冊子中的扉頁,她心中帶了些好奇,不知二爺留著這般骯髒的冊子作甚。
猶自帶著些不甘心,時錦很是翻檢了幾頁,俱都一無所獲。
她正欲將那冊子丟下,卻不妨被冊子的毛邊勾了手,登時一粒血珠便自指尖滾了出來、落在了扉頁上。
被紅色沾染的線條模樣淺淺淡淡得透了出來。
時錦只覺著那線條極凌亂,為了瞧得更清楚些,她又擠了幾滴血上去,順著線條紋路抹開,這才瞧清,那些雜亂的線條彷彿是一張符,符的背面則是模糊不清的生辰八字。
鬼使神差地,她將那張扉頁自冊子上撕了下來,攏於袖口中。
做完這些,她又將那些被自己弄亂的書一一歸位,這才心有餘悸般起了身。
“你在做什麼?”她攏了攏袖口,正欲行至桌案處拿了芙蓉花燈籠回自己的耳房,冷不防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時錦嚇了一跳。
夢中的記憶猶自擾著她,讓她心中對眼前的齊墨璟生了些畏懼。
她抿了抿唇,故作輕鬆道,“你的事都忙完了?”
齊墨璟淡淡“唔”了聲兒,自桌案後坐了,朝她伸出手來,示意她過去。
他的眉眼帶了些倦怠,頭微微側著,一隻手探向她,另一隻手卻揉了揉眉心,“玉和公主想要嫁給聞人無妄,便使了我與太子做說客。”
時錦猶豫一瞬,走向他,接替了他那隻揉眉心的手,一點一點細緻得幫他撫平眉間細痕。
指下的溫度比她的指尖略高些,帶著些與她截然不同的溫暖,她的心中微微鬆了口氣,現實與夢境確然是有差別的。
夢裡的溫度是冰冷的、清寂的,仿若萬年不化的清霜,覆滿心頭。而現在的二爺,卻是帶著溫度的、她認準的共赴一生的夫君。
時錦眼中一點點回暖,瞧著他時也帶了些溫軟情誼。
似是詫異於她指尖的涼意,齊墨璟將她一雙手牽過去,溫熱的唇掠過十個指尖,又將那雙手護在懷裡。
他眼中的關切不似作偽,抬目望向她時,頗有些憐惜意味,“怎的這般冷?”
時錦被他的動作激得縮了縮,欲要抽回手,卻又被他扯住,索性便不再掙扎,“睡不著,便尋了些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