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的高牆依舊。
那硃紅的高牆,豔的刺目,若不仔細分辨,還真會讓人以為是鮮血染成的。
而這硃紅的院牆,卻與那殿裡的金黃色的龍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皇帝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看著下面兩個看似低眉順目,實則見了甚至都未曾行禮的兩個人。
三雙眼睛就那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有那麼一絲尷尬。
“父皇,兒臣幸不辱命,莫城危機已解。”容淵止作一揖禮,道。
皇帝倒沒有直接跟容淵止生氣,畢竟這次莫城的事情,容淵止立了大功,若是僅僅因為這種小事而遷怒與容淵止,恐怕會激起民憤也不一定。
“皇兒辛苦。”皇帝說道:“只是朕對莫城之事,僅僅知道一點皮毛,不知皇兒可否說的詳細一些?”
皇帝詢問的聲音剛落下,容淵止當即將手上的摺子遞了上去:“父皇明鑑,莫城受災,百姓民不聊生,父皇派下賑災糧款,只為讓莫城百姓渡過難關。可是以禮部侍郎王厭為首,貪墨賑災糧款,試圖矇混過關,兒臣上書奏摺,乃是王厭口供,還望父皇聖斷!”
摺子遞上去之後,便沒有了聲響。
容淵止和沈初九皆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樣子。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兩人忽然聽到頭頂啪的一聲,是摺子合上的聲音。
“真是豈有此理!”皇帝怒聲道:“這群碩鼠,為了點錢財,便連莫城百姓的性命也不顧了?!狼牙,去將這摺子上的人盡數的丟進獄中,聽候發落!”
御書房的東南角忽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便看到狼牙自陰暗中走了出來:“是,聖上。”
狼牙也不知道去幹了什麼,身上的血腥氣還未曾散乾淨。
在與容淵止擦肩而過的時候,狼牙還特意的側目看了容淵止一眼,那眼神,著實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待狼牙離開之後,皇帝這才繼續說道:“那莫城之事,到底是由什麼引起的?”
“毒。”容淵止絲毫不見隱瞞,直接說道:“是一種名曰僵毒的東西,被投入了莫城的水源之中。”
皇帝的臉色徒然一凜:“僵毒?!”
那模樣,分明是在告訴沈初九和容淵止,他是知道這東西的。
“父皇,僵毒剛在莫城爆發,便有人開始聲稱此事是因父皇您廢黜太子,惹得天神憤怒,才降下瘟神騷擾莫城,而如今兒臣查出這莫城之劫並非天災,而是人禍,這便讓兒臣不得不想到廢太子容景曜了。”
皇帝鮮少有之的順著容淵止的話說了下去:“既然皇兒懷疑莫城之事,是廢太子為了逼朕收回成命,而使得手段,那便宣廢太子覲見!朕倒要看看這其中的門道了!”
沈初九看了容淵止一眼,男人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將她拉著站到了一側,而後趁著機會,在沈初九的手上寫下了僵毒二字。
看來皇帝不但知道僵毒這東西,還對這東西極其忌憚啊!
而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容景曜被人帶到了御書房。
此時的容景曜,哪兒還有當初那人前富貴的樣子?
一身皇子服制,似乎是因為穿的時間太久的緣故,柔軟的綢緞都開始微微有些發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