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寒調笑著,眼底卻紅了一下。
心疼的。
這女人啊,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明明所有證據都有,卻要藏著掖著,非要頭鐵的去證明容淵止信她。
信瞭如何?不信又如何?到頭來傷到的,還不是自己?
“你要帶她去哪兒?!”容淵止的心卻一凜。
“安凌薇身中劇毒,不日身死。自然是大仇得報了。帶她去祭拜自己的娘,不為過吧。祁王殿下難道還要攔著不成?”慕修寒萬分不屑的看了一眼容淵止。
好好的一個妙人兒,卻被他折騰成這個樣子!
沈初九的眸光顫顫,看向了慕修寒。
是啊,大仇得報,祭拜孃親……
她輕輕將慕修寒推開,一步步走出了祁王府。
容淵止跟在她身後,絲毫不敢上前分毫,所有人都跟在沈初九的身後,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出王府,走出城去,自山上而去。
沐玉枝就葬在不遠處的半山腰上。
沈初九到底是沒了力氣,她猛然撲倒在沐玉枝的墓碑前,什麼話也沒說,跪好了,便是重重磕頭。
再抬頭時,她的眼裡有些許迷茫。
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容淵止默默地跟著,上前想去扶沈初九,沈初九卻推開了他,努力的自己爬起來,而後朝著他穩穩的行一禮:“殿下,告辭。”
不太大的動作,卻讓容淵止卻險些跌倒,他的心揪在一起,連聲音都帶著痛楚:“你、你要去哪兒?”
說著,伸手去抓沈初九的手。
沈初九不語,耗著最後的一絲力氣,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將容淵止的手掰開,她的力氣沒有容淵止的大,可一個人若是鐵了心想要離開,硬留,是留不住的。
就像人終究會死,而你也無可奈何。
容淵止迎上沈初九的眸子,莫名就被那雙眼裡的淒寒冰冷,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沈初九得了自由,並不理他,踉踉蹌蹌的朝著山下走去。
楓璇紅了眼眶,快步跟在沈初九身側,連稱呼也變了:“小姐,我跟你走。”
沈初九側臉衝著她笑了笑:“不必了,好生照顧好自己。”
楓璇眨了眨眼,只覺得眼眶火辣乾澀的難受。
沈初九不再理會,兀自下山,沒走出多遠,便遇見了也追隨容淵止而來,但卻因為劇毒發作,癱倒在泥濘山道上的安凌薇,女子唇角溢位的血源源不斷,即便是大雨都衝不乾淨,見沈初九過來,便是悲慼一笑:“我到底是比不過你!”
沈初九腳步未停,略過安凌薇時,看也不看再出一針:“為我娘和孩兒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