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開始脹大,凝實,越來越黑,她突然發現,這一層樓相較於之前的十七層樓,特別涼,陰冷,就像走在幽深的小徑,那種,瘮人的涼。
蘇杉嚇得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咬著牙,連滾帶爬地找到寫著1821的門牌號,開始砸門。
黑影似乎不再懼怕被人看見,大搖大擺地朝她走來,蘇杉甚至能感受到它的輕蔑,那種勝券在握的自信。
蘇杉不敢再看,使勁砸門。
黑影逼近,空氣陰冷地彷彿能結出冰,一雙沒有任何溫度的手從下往上,掐住了蘇杉的脖子。
蘇杉閉著眼,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絕望,痛苦。
臨死之際,她忽然想到了鄭俊卿。
她死了的話,鄭俊卿會難過嗎?
會後悔經常不接她的電話嗎?
他在忙什麼?
媽媽做得糯米餈很甜,她很喜歡吃。
爸爸帶她騎大馬的時候,真的好高好高啊。
過年晾在家門口的橘子皮很紅,不過顏色還是沒有爸媽的離婚證鮮豔。
剛剛扔給司機的好像不是錢,是一團紙吧。
蘇杉腦子裡亂糟糟的,過去的一切宛如走馬燈一般回放,死亡離她越來越近。
咔嗒,溫暖明亮的光線照亮了她身後的黑暗,在她絕望之際,門,開了。
楚寒星垂眸,淡淡地看她。
蘇杉雙手支起身體,仰著頭,眯起眼端詳這個神色平靜的女人,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樣。
蘇杉從她身上看見了與以往不一樣的東西。
神態沒變,微表情沒變,眼神更是一貫的毫無波瀾。
但楚寒星就是在不經意間,讓她感受到了一種東西。
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