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酒的後勁上來了,阿姨的話嗡嗡地在耳道落不進去,壓根兒沒聽清說的是什麼,他錘了錘有些發暈的腦袋,見阿姨提著口袋從他身邊繞開想走,他立馬上前去抓她的胳膊。
以往任打任罵都不反抗的阿姨卻忽地一把將他推到地上。
周辰先是有些懵,察覺到屁股摔疼了,他立馬怒了。
“臭婊.子,還敢推老子!你反了天了?信不信老子一句話下去就能讓你們全家都丟了工作只能在街上乞討?”
阿姨充耳不聞,周辰就坐在地毯上繼續罵,他越罵越來勁,罵的話也越來越惡毒,從最開始對阿姨個人的人身攻擊,到最後開始罵她的女兒。
“老婊.子養的女兒就是小婊.子,跟你一樣是個千人騎萬人睡的爛貨,最後被男人搞大肚子連孩子爹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阿姨眼眶瞬間紅了,她反手就抄起茶几上的菸灰缸對準周辰的腦袋砸過去,砰咚一聲,菸灰缸砸在地上,周辰抱著腦袋躲過了。
他後怕地拍著胸口,大罵:“你這個瘋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竟然還敢拿東西砸我,你完了,你全家都完了,我要你把牢底坐穿!我要你女兒這輩子都只能在老子身下——啊!!!”
滾燙的熱水從上往下澆在了周辰的下半身,阿姨提著空空的水壺居高臨下地看著捂著下半身打滾的周辰,抬起腳,踢開他的手,用鞋後跟踩在他的下半身反覆碾壓。
周辰痛的臉都白了,額頭不停地冒著冷汗,全身沒了力氣,只能用眼神哀求,張著嘴吸冷氣,聲音微弱:“放、放開我……”
阿姨冷笑:“仗著自己多長了二兩肉和普通人畏懼的家世就無法無天,可惜,你家現在破產了,你這東西留下來也是礙事。
你應該感謝我,我現在是在幫你,免得你以後繼續犯賤招惹到別人,到時候把腿給你打斷了還沒錢治病。
死了就可惜了,我還盼著你長命百歲呢。”
“對了,你們還欠我兩個月工資,我不要了,拿去給你做醫療費,當作我在你們家工作五年的恩情。”
周辰聽見破產兩個字,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阿姨收回腳,把鞋子在地毯上蹭了蹭,對著周辰啐了一口,拎起口袋走出周家。
周辰不知道自己痛了多久,暈了多久。
他本以為自己醒來後會看見潔白到刺眼的病房,等他真的睜開眼,發覺他的頭頂吊著一個很廉價的白熾燈,邊緣結了蜘蛛網。
目光往上移,天花板上沾了油漬已經開始發黃,吸附著許多灰塵,又黑又髒。
他心裡泛起一陣陣噁心,他從出生到現在,就沒來過這種地方,更別提躺在這兒。
“辰兒,你醒了?來,喝點水。”
周麗妝發凌亂,雙眼發腫,端著一個裝了熱水的紙杯喂到周辰唇邊。
周辰嗓子幹得發癢,一口氣喝完,動作過大,牽扯到下身的疼痛,他皺著臉,張口就想罵娘,話快要出喉嚨了,被他嚥下,因為現在他有更緊急的事要問。
周辰沙啞著聲音:“媽,我爸呢?我們這是在哪兒?為什麼不送我去醫院?我好痛,媽,我是不是廢了?嗚嗚嗚嗚……”
周辰一哭,周麗也跟著哭了起來。
“辰兒…我們…你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