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徐脂虎笑道:“徐驍的女兒果真聰明,竟直接就猜到是我出手。”說著,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霸秀劍,略有些嫌棄的道:“太醜,還你!”
話落,霸秀劍掠過一道驚人的弧線,帶著驚雷之聲,斜插在了盧白頡的面前,劍身直直沒入了地面,只露出了半個劍柄。
盧白頡童孔一縮,低咳了一聲,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默然不語。
徐脂虎抿嘴輕笑,闆闆正正地衝著徐川行了一禮,道:“先生過譽了,還要多謝先生一路護著鳳年。”
徐川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他看了看周圍噤若寒蟬的盧府眾人,澹澹道:“我們遠來是客,這偌大的盧府將我等晾在此地,不管不問,難道這就是湖亭盧氏的待客之道嗎?”
這時,角落裡盧氏當家家主盧道林的族弟盧玄朗站了出來,他俯著身子,嘴角依舊帶著些許血跡,姿態恭謹道:“之前不知青城王大駕光臨,這才失了禮數,我這就命人為諸位貴客騰出上好的院落,準備接風宴。”
盧玄朗很清楚,他或許可以跟那北涼世子徐鳳年蠻橫一些,但面對這個行事肆無忌憚,連離陽皇室都不放在眼裡的青城王,他最好還是收斂起所有的小心思,安分一些的好。
徐川看了他一眼,道:“接風宴就不必了,把落腳的地方安頓好也就是了。”說罷,他不再理會那盧玄朗,轉而看著徐脂虎說道:“我曾答應一位故人,見到你之後,要給他一個驚喜,不知徐小姐可願成人之美?”
“故人?”徐脂虎眼神微微愕然,隨即,她便笑了起來,道:“既然是先生的故人,脂虎自然願意。”
聞言,徐川神情頗有些古怪,好似是一副要看好戲的期待表情,他沒多說什麼只是做了個手勢,道:“請!”
他和徐脂虎一併離開前院,順著一條石板小路走去,青鳥見此,不知想到了什麼,也脫離了隊伍,徑自跟了上來。
一路閣樓中,一個老婦人眼神陰毒地看著徐川和徐脂虎並肩而行的畫面,唾了一口,恨恨道:“這個不守婦道的賤人!”
片刻後,行至一幽靜之處,徐川忽地止步。
他轉過身,看著差一點撞到他身上的青鳥,輕聲道:“怎麼,不放心?怕我欺負徐家的大小姐?”
看著近在遲尺的徐川,青鳥眼神一慌,她沉著臉,哼了一聲道:“大小姐體弱,我自然要防備有賊子暗害她!”
徐川呵呵一笑,俯下身,湊到青鳥耳邊輕聲道:“我若是這賊子,你可能防備得住?”
青鳥咬著唇,整個人都繃緊了,沉默著一言不發。
一旁,徐脂虎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她自然看得出徐川眼中對她並無什麼男女之慾,但他們家這位婢女倒似乎入了對方的眼。
她眸光動了動,不過也沒有多言。
此刻,她倒是更對徐川口中的故友更感興趣。
她隱約覺得,這位故友怕是一位對她極其重要的人。
徐川也沒有繼續逗弄青鳥,他直起身,剎那間抬頭望天,眸光中琉璃之光微微閃耀,手心也有一團澹澹的白光浮現,與之交相呼應。
忽而間,他似乎跨越了山川大河,透過冥冥中的聯絡,來到了數千裡之外的武當山。
靜坐於龜駝碑的洪洗象耳邊驟然傳來了一道虛幻而遙遠的聲音。
“小道士,當年下山承你之事,可願來此一敘?”
這聲音雖然縹緲,但洪洗象還是瞬間就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他神情一動,雙眸緩緩閉上,一點靈光順著無形的牽引驟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