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程立雪起身道:「大師所言不虛,如今永夜將至,倘若能夠斬殺一位冥王之子便能阻止永夜的降臨,拯救世人,我西陵上下皆願為此赴死!」
葉蘇想起了明宗大殿之中自己的慘敗,想起了至今縈繞在心頭的三道劍痕,選擇了沉默。
歧山大師神情微微有些複雜,這數日過去,他自然也猜到了那一日與他對弈之人的身份,只是冥王之子一事,在他看來還有些存疑。
荒原之上,曲妮瑪梯死於魔宗宗主之手,而他很清楚寶樹與曲妮瑪梯之間的糾葛。
所以他很確定,身為戒律院首座拿著淨世鈴入世,完全是為了報仇而來。
但寶樹只是知命初期,若無淨世鈴其實根本當不上這個戒律院
首座,根本沒有報仇的能力,所以他才會強行給對方安一個冥王之子的身份,希望令對方舉世皆敵,藉助世人的力量,為自己報仇。
當然,徐川這位魔宗宗主也確實很像是冥王之子,畢竟世人不是傻子,不可能寶樹說什麼就是什麼。
只是,歧山大師想起了數日前,對方一滴血就令自己傷勢痊癒,修為盡復的一幕,不禁有些懷疑,便是在場之人聯合起來,又當真能是那位深不可測的魔宗宗主的對手嗎?
更何況,也許對方此刻便在這瓦山之上,甚至可能就在看著他們商議如何對付他。
他微微一嘆,搖頭不語。
倒是王書聖神情頗為激動的起身道:「老朽年邁,但也願貢奉一些微薄之力,那人暴戾無度,強擄我徒,墨池苑上下皆與其不共戴天!」
這時,‘撲哧,一聲,竟是寧缺忍不住笑出了聲。
見所有人都看向他,他連忙憋住笑意,道:「哦,我見這位大師說的有趣,實在忍不住,見笑見笑。」
王書聖神情難看,臉色微冷,便要呵斥出聲,不過想到如今的場所,他還是咬牙忍了下去。
寶樹大師則毫不客氣的對寧缺呵斥道:「王兄知命多年,更有著書聖之名,他一片拳拳救世之心,怎容得你一黃口小兒嘲笑?」….
砰的一聲,卻是李漁坐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坐了起來,冷聲道:「據本宮所知,分明是那老不修強嫁自己的徒弟,婚禮當日,書痴便名言與之斷絕關係,自行隨之離開,何來強擄一說?」
寶樹大怒,呵道:「放肆!」
這時,程立雪則出聲道:「就算書痴是自願離開,難道我西陵道痴也是如此?世人皆知,道痴自幼便在西陵,年紀輕輕便坐上了裁決神殿大司座的位置,更是蒙掌教大人恩賜,與我神殿騎兵統領成婚,請來了諸國見證,可謂恩榮極盛,難道她也會拋下西陵,去追隨一位欲要滅世的魔頭不成?」
王書聖則冷然盯著李漁說道:「你如此為那魔頭說話,可是你唐國也要與那魔頭一同滅世?」
數道冷厲逼視的目光下,再加上一縷縷知命境界的氣息落下,李漁周身彷彿壓下了一座大山,僅僅只是站著便格外艱難,根本開不了口說話。
這時,她的身後走出了一位面色看起來有些黝黑的男子,頗有幾分強勢的擋在了李漁身前,扛下了數位知命境強者的威壓。
他是卓爾,比寧缺更早踏入了洞玄,不過至今仍在洞玄巔峰,還未看到踏入知命的契機。
見此,寶樹大師,王書聖,包括程立雪皆是眉頭微皺,對於唐國公主李漁他們還不好做的太過,但區區一位洞玄境的侍衛也敢出頭,著實有些看不起他們了。
於是乎,幾人紛紛加強了氣息的威壓,剎那間,卓爾便承受不住的半跪了下去。
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看到這一幕,寧缺自然忍不了,卓爾可是他最好的兄弟。
心中戾氣一生,瞬間便將元十三箭握在手中,準備出手。
不過,便在這時,忽然有一道平靜的聲音從殿外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