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用力的點了點頭。
夏天神情微微柔和了幾分,拉著琥珀向殿內走去,李沛言沉默了片刻,看了李漁一眼,見她沒有動作,便邁步跟在了夏天身後入了大殿。
李漁神情有些複雜,有悲傷,有難過,也有幾分說不出的釋然和慌張。
藥石難醫已是定論。
如今突然醒來,怕是已經到了迴光返照的地步。
也許,這便是他們父女此生的最後一面。
對於自己這位父親,她有恨,有敬,有畏,亦有愛。
往日的許多事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在她腦海中掠過。
無數情緒起伏,最終盡皆化作了平靜和堅定。
她緩緩邁步向前,一身氣息悄然間如繁花綻放。
她的衣袍在微風下搖擺,周身似有一股明亮的無名之火似有若無。
當她跨入那座大殿的門檻,她便邁入了無數修行者夢寐以求的知命。
她曾代表唐國出席爛柯寺的盂蘭節時就有了洞玄上的修為,如今,值此之際,一步跨入了知命。
許多事,在此刻,便有了極大的變化。
大殿內,夏天神情一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踏入殿內的李漁。
知命?
這怎麼可能?
一臉紅潤,看起來並無異樣的李仲易也深深的看向了自己
這個女兒。
未當唐王之前,他是書院的弟子,也是唐國的大將軍,修為並不弱,只是當年中毒,雖然在夏天的幫助下,保住了性命,修為卻是所剩不多。
但哪怕如此,他也能夠感受到這股破入知命的驚人氣息。
腦海中本來已經想好的許多安排立時便被推翻了大半。
他正襟危坐,一臉肅然道:「漁兒,我問你,你可願坐這唐國的王位?」
他時間不多,自然要速戰速決,更何況,直白一些,他才能夠看到自己這女兒究竟有沒有坐穩這王位的決心。
知命修為固然不俗,但女子稱帝,大河國雖有先例,但唐國卻是開天闢地的第一次。
所面對的麻煩絕非常人可比。
若沒有足夠的決心和毅力,不僅坐不穩這王位,還會將唐國帶上一條不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