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椒突然“啊”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沈依依:“差點忘了,還有這個。”
這是什麼?小胡椒的掌心裡,躺著小小的一枚印章。印章是木製的,沒有任何雕花,黑漆漆的很不起眼。沈依依接過來,發現這枚木印章,居然分量不輕,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她將印章翻過來,上面刻著一個“沈”字。
沈家的印章?那應該是從家裡帶來的了。這是“沈依依”的私章嗎?看起來不像啊……沈依依把印章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著,隨口問小胡椒:“這東西哪裡來的?”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既然是小胡椒拿出來的,肯定是“沈依依”自己的東西,她能不知道來歷?她可不想裝失憶……
誰知小胡椒並沒有露出詫異的表情來,反而扭扭捏捏地道:“小姐,我不是說過嗎,這是從老爺的書房裡‘順’出來的。但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想臨走前,從老爺的書房裡偷點值錢的東西出來,誰知道他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就擱在書架上,我一不留神,就給掃進袋子裡了。”
原來這印章,並不是她的,而是“沈依依”她爹的。聽小胡椒的口氣,這印章還挺重要?沈依依想引著她多說點,故意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私章而已,他發個遺失宣告,然後再刻一個新的就行了。”
“私章?!”小胡椒的音調驟然高了八度,“小姐,您說什麼呢?!這哪是什麼私章,這是咱們沈家大當家的印章啊!”
好,夠了!這句話的資訊含量很多!首先,她爹是沈家的大當家;其次,這枚印章是沈家大當家的標誌……等等,沈家不是武昌府有名的富商嗎,沈家大當家的印章,如此重要的東西,她爹就隨手擱在書架上?!這東西不該藏在錦盒裡,高高地供起來嗎?
沈依依把印章又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這次不是套話,而是真心質疑了:“這是沈家大當家的印章?你是不是弄錯了?如此重要的東西,老爺怎麼可能擱在書架上?怕不是個贗品吧?”
“不可能是贗品,私刻大當家的印章,是違反家規的;再說咱們老爺本來就是大當家,他也沒必要刻一個假的呀。”小胡椒很肯定地道。
有道理……沈依依點點頭:“好吧,也許是他剛用過,隨手就擱書架上了,還沒來得及收好呢。”她對著印章哈了口氣,在掌心印出一個“沈”字來,問了個她很感興趣的話題:“現在這印章在我手裡,那我就是沈家的大當家了?”
小胡椒露出滿臉怪異的表情來:“小姐,就算您是沈家的大當家,您敢回去嗎?只要您踏進沈家半步,就會被抓去浸豬籠吧?”
浸豬籠???沈依依穿越至此整整半個月,頭一次徹徹底底地驚住了。作為一個生長在開放性社會的新新女青年,她真沒把私奔當回事,聽了小胡椒這話,她才真真正正地頭一次意識到,這是一個封建禮教吃人的社會,尤其對於女人,特別地嚴苛,特別地不公平。
浸豬籠,可比吳德可怕多了!沈依依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了小胡椒的胳膊:“那我們就算離開了吳德,也不能回武昌府,是嗎?還得提防沈家派人來抓我們,是不是?”
小胡椒驚詫地看她:“小姐,您現在才想起來擔心這些?當初我跟您講道理,勸您別私奔的時候,您不是說您不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