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他激動的情緒,沈依依顯得很平靜,她對這位胡小姐,並沒有什麼感覺,大概是因為她沒有繼承“沈依依”的記憶,所以也感受不到她的愛與恨,當胡小姐罵她的時候,她總覺得是在罵外人。
她純粹是因為同情蔡禮,才出手扇了胡小姐一掌,當然,胡小姐的嘴實在是太賤了,這一掌,捱得不冤枉。
等等,胡小姐?姓胡?沈依依忽地一愣:“這位胡小姐是?”
蔡禮也是一愣:“你不記得她了?她是晉國府的小姐,她的父親胡恆秀,好像就在富陽縣當縣令。”
原來此胡小姐,就是彼胡小姐,真的是好巧。她從來沒想過,她和胡小姐竟還有一重關聯,是和吳德完全無關的。沈依依問道:“你不知道她和吳德的關係?胡縣令有意招吳德為婿,聽胡小姐剛才的口氣,應該是已經定親了。”
“你的意思是,胡小姐剛才所說的未婚夫,就是吳德?!”蔡禮驚訝了一下,隨即連連搖頭,“這不可能,胡小姐一心攀高枝,絕不會看上吳德。”
“你倒是瞭解胡小姐。”沈依依笑了。
“我不瞭解她!”蔡禮會錯了意,慌忙解釋,“我跟她通共就沒見過幾次,都是聽人說的!”
瞧蔡禮這急著解釋的勁兒,像是真對“沈依依”情根深種,倘若任其發展,會是什麼樣?沈依依暗自搖頭,決定以後離他遠點,她不願延續“沈依依”的生命軌跡,更沒興趣替她談戀愛。
算了,也不要以後了,就從今天開始吧,給人無謂的希望,乃是一種殘忍。沈依依想著,對蔡禮道:“蔡公子,既然您已經認出了我,我們就好好聊聊吧。”
“聊什麼?你說。”蔡禮隱隱地有點激動,心道是不是昨天對她的嚇唬起作用了?她是不是決定跟他走了?
可沈依依接下來的話,兜頭兜腦地給了他一盆冷水:“蔡公子,無論您怎麼想,如今的我,都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相信您也有所發覺,無論是個性,習慣,還是處事的風格上,我都有了很大的改變。您千里迢迢地來找我,我非常感激,但我不願意再和過去有任何關聯,所以,只能對您說一聲抱歉了。”
沈依依說著,站起身來,深深地鞠下躬去:“感謝您的厚愛,但別再等了,請回吧。”
她這一躬,是替“沈依依”鞠的,如此有情有義,不計前嫌的男人,即便在開放自由的現代,也是鳳毛麟角了。
是“沈依依”對不起他,但她無力償還。
蔡禮沒有回應,他呆呆地坐著,表情看不出悲喜,但是他後背繃得筆直,雙手握拳,垂在身側,一動也不動。
沈依依也曾愛人而不得,感同身受,很想安慰他幾句,但想想她如今的身份,還是什麼都沒說,暗自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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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朝不保夕,生活沒有保障的人來說,感情生活是一種昂貴的奢侈品,即便沈依依總在閒暇時想起白哲,但也往往狠心掐滅。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在這三天裡,蔡禮沒有再來找過她,沈依依覺得很欣慰,他是個好男人,及早放手是好事,他值得去另找一個好女人,過幸福美滿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