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缺這點錢,可京城的酒樓,不是出了點問題麼,這種時候,必須低調做人,當初她要不是懂事識時務,能從沈家那群狼的嘴裡,搶到京城酒樓的管理權?
沈三太太瞅了胭脂一眼:“過幾天沈家的老爺們就要到了,你如果還是這麼沒腦子,就給我滾回去。”
這丫頭害人很有一套,但其他方面就欠缺了,總得時不時地敲打敲打。
胭脂噤了聲,快手快腳地疊好被子,轉身一看:“太太,王大牛回來了。”
沈三太太抬起頭來,果然是王大牛。他耷拉著腦袋,灰頭灰臉的,衣襟上還有一大塊油。
沈三太太看了幾眼,皺起了眉頭:“不是讓你跟著大小姐嗎,怎麼這時候就回來了?”
王大牛悶聲悶氣地道:“太太,這都過一夜了,您沒給銀子,我沒處吃飯,餓得慌。”
平心而論,沈三太太並不小氣,只是從沒把下人當過人,哪管他們渴不渴,餓不餓。
沈三太太看了胭脂一眼,胭脂摸出一塊銀子,丟在了王大牛跟前。
王大牛撿起來,轉身要走。
沈三太太叫住了他,盯著他衣襟上的油漬問道:“你從昨天起就沒吃飯?”
“昨天吃了,中午在錢嫂包子鋪吃的灌漿饅頭,大小姐結的賬。”王大牛道,“晚上是跟大小姐在嘉會門的腳店吃的。”
他是三房派去監視沈依依的人,沈依依卻連請他吃了兩頓飯?!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怪呢?沈三太太的臉色沉了幾分,指了他衣襟上的油漬問道:“這是跟大小姐吃飯的時候沾上的?”
“不是。”王大牛搖了搖頭,“昨晚將軍府的蔡公子把我打暈了,醒來後,將軍府的小廝說看我可憐,帶我去啃羊腿,那羊腿太油了,太太,一不留神就把衣裳弄髒了。”
羊腿太油了?沈三太太氣得拍了桌子:“我叫你去盯著大小姐,你倒好,光顧著逍遙快活!”
“冤枉啊,太太!”王大牛叫屈道,“昨晚在腳店對面,蔡公子把我打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烤羊店了,店裡全是將軍府的人,我不敢跑啊!”
“照你這麼說,蔡公子是特意把你打暈,然後拖去啃羊腿了?”沈三太太氣得發慌,“你是三房的人,大小姐和蔡公子為什麼會對你這麼好?肯定是因為你吃裡扒外了!”
“我沒有,太太!”王大牛雙膝一彎,跪下了,“太太,我是跟著老爺做生意的人,我跟大小姐攪在一起做什麼吶?”
沈三太太抓起桌上的茶盞,朝他身上一砸:“你跟了老爺,就敢跟我犟嘴了?”
王大牛還要再說,胭脂連連給他打眼色,他只好把嘴閉上了。
胭脂給沈三太太換了盞熱茶,勸道:“太太,我看這事兒不能全怪王大牛,大小姐如今跟變了個人似的,精怪著呢,昨天她是怎麼對您的,您忘了?”
沈三太太想起昨天的事情,漸漸平靜了下來,問王大牛道:“你說我冤枉了你,那你跟我說說,大小姐怎麼落魄到住腳店了?當年她離家的時候,捲走的銀子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