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陪夏沁和孩子嗎?”
“嗯,明天就該出院了。”
“這麼快。”錢小沫轉過身來,瞪圓了眼睛望著連榮麟。
連榮麟的眉宇間再也沒有了昔日的戾氣與哀愁,終於有了屬於家庭的溫馨與美好。
儘管他的臉已經不再是記憶中的樣子,但是他活下來了,這就是生命中最好的記憶了。
錢小沫還記得,夏沁生產那天,連榮麟說過,等孩子生下來,他們就會離開。
“是真的嗎?你們……要走了?”
“該辦的事情都辦完了。”連榮麟徐徐呢喃著,“簡唸的遺體已經安葬在了連家的陵墓裡,也算是落葉歸根,回家了。而我們活著的人,也該為了生命,重新啟程。”
錢小沫雖然不捨,但她十分尊重連榮麟和夏沁的決定。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每個人面對現實的方式並不一樣。
“你們要去哪裡?”
“可能換一個城市,可能出國旅遊,走到哪裡就是哪裡。”
錢小沫莞爾一笑,“還真的挺像你的作風。那你一定要給我寄明信片!”
連榮麟笑了,“你還敢收我的明信片嗎?”
“為什麼不敢?我會經常盼著你的明信片!”
錢小沫笑了,笑得很美,很燦爛,很純真。
連榮麟有剎那的恍惚,好像所有的磨難都不曾發生,好像他們一直都像普通人一樣過著普通的日子。最後連榮麟送錢小沫回到病房,揮手離開的時候,連榮麟緩緩半蹲身子在錢小沫的面前,依舊是他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對不起,小沫。”
“沒有什麼是永遠無法原諒的。”
一句話,很輕,卻也很重。
錢小沫望著連榮麟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的腳還是有點跛,醫生說好不了了。
世間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有失有得,至少連榮麟收穫了一個家庭。
錢小沫一度很想問連榮麟,是不是愛上了夏沁。
可最後,錢小沫沒有問,她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多餘的,也是愚蠢的。
這個世界上,原本就不止一種愛。
那她和雷銘,現在又算是哪一種愛呢?
兩個月了,錢小沫整整兩個月沒有見過雷銘了。
思念與牽掛,在她的血液裡沉澱發酵,隨著她的心跳呼吸,已經融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輾轉,卻無法對雷銘親口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