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過了今夜,我就不是單身漢了,而是幫主,是相公,是這林氏媒體的當家的。”林見秋將手放在莊三斧的肩膀上:“這麼好的夜色,我們應該一起喝。”
與門徒喝,與匪徒喝,與官老爺喝,與前來拜碼頭的人喝……
唯獨沒有與莊三斧好好喝喝。
“酒多傷身,我們喝茶吧。”林見秋拍了拍莊三斧的肩膀:“就我們哥倆。”
“喝茶?”莊三斧好像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只是吞了吞口水。
“怎的,你不會又餓了吧?”林見秋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喝茶有什麼意思,又沒肉吃……拿個杯子喝啊喝,我又不渴……”莊三斧嘟囔著,雖這麼嘟囔,但也還是連連點頭:“好的,聽大哥的。”
林見秋無奈地搖了搖頭。
從小餓怕了的莊三斧,是個粗人,他沒有喝茶的那種閒情逸致。第一,在他的眼裡,茶就是渴了的時候一口狼飲,解渴即可。第二,既然坐到桌子邊上,那就得吃肉。
以前是沒錢吃肉,現在有錢,自然得吃肉。
“那行,我們一邊喝茶,一邊吃肉。”林見秋說到這,笑了起來,也沒見過邊喝茶邊吃肉的:“明兒還要早起,很多事,酒喝了一天了,歇歇。走,我們哥倆聊聊。”
林見秋想跟莊三斧聊聊。
因為,在這個世界,他能毫無忌憚什麼都說的男人,只有莊三斧。
徐知彼?辦事利索,也是他的大弟子,可是弟子就是弟子,太過親密不太好;管家?老道是老道,還是差了歲數。唯獨莊三斧,年齡相仿,又是兩個人都窮困潦倒的時候認識的。
這種情誼,難求。
“過了明日,我們兩個就得去其他地方建新聞驛站,事情多得很,怕是短時間內沒有時間這麼聊了。再說了,明兒我就成婚了,就當單身派對吧。”
一想到自己要成婚了,林見秋頗為感慨。都說洞房花燭夜,明兒個,是真正地洞房,有花燭,有洞房,有撩人的夜,還有傳說中的那一抹紅。
“單身……派,什麼對?”莊三斧一頭霧水,他加快了點腳步:“大哥,你放心,這一路我一定護你周全,你說,要帶多少門徒上路?”
“一會兒一邊喝茶一邊說吧。”林見秋指了指遠處:“我們去城西喝吧。”
莊三斧看了眼身後的一個武士,道:“去,把翠西樓包場,還有,過來五十個人護著。”
滿城皆是林氏門徒,莊三斧還是十分謹慎。
也不知是喝多了,還是怎的,林見秋的步履有些搖擺,莊三斧將斧頭一橫,讓他扶著斧頭的棍子走。
金鎖叮叮噹噹地撞著,悶悶的聲音,人聲鼎沸,聽不到。
路旁,一雙如鷹一般的眼睛,悄悄地盯著林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