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惟澧這麼個燙手山芋,皇帝殺得,士子殺不得。
趙政見著不出聲計程車子們,很是失望。
只是諫策,不是讓你們親手殺人,這都不敢,要你們何用?
他不需要單純的人才,每次科舉都能舉才,根本無所謂。
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對抗淮州士人的狀元。
一把清理鄉黨的刀,殺了甘惟澧,就等於是和淮州士人完全對立。
趙政看向陳拾遺。
陳小兄弟之前有寒門士子在背後,敢砸御賜的琴,有魄力。
但這時候,孤身一人時,卻猶豫了。
看來配不上御琴,必須把琴收回來。
趙政在人群中找到池半溪。
池半溪還是一直跟個小透明一樣,很是能忍。
就連方才所有寒門士子鬧事的時候,他也只是站在隊伍最末端,默不作聲。
人人投墨池,撞鯉硯,他站在原地不動彈,只是在金銀暴露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趙政很想用池半溪,這個人有才學,有毅力,出身詹州,是詹州唯一計程車子,想結黨營私的都難。
好好培養,就是一把利刃。
可惜,給他機會不中用,忍了這麼久,到現在都沒能爆發出來。
以後,也就僅止於此了。
池半溪這時候,又想起了老師蘇半坡。
南國明鏡蘇半坡,嘉國的良心。
蘇半坡有良心,所以做官帶著感情。
當年嘉國國君重用新黨,要變法,蘇半坡覺得變法步子太大,上陳反對,說“愚不適時,難以追陪新進”。
他就是發表點反對意見,發了點牢騷,但被變法黨有心人利用,說他“愚弄朝廷,妄自尊大”、“銜怨懷怒”、“指斥乘輿”、“包藏禍心”,又諷刺朝廷,莽撞無禮,對國君不忠。
說白了,就是變法黨見蘇半坡名聲大,正好拿來殺雞儆猴,推進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