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中天臉色緩和了幾分,順手牽住了朝自己跑來的鬱梅兒,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鬱小滿心裡冷笑一聲,想著這戲精又要開始演戲了。
以往只要鬱梅兒與蔣氏教訓她的時候被鬱中天看見,鬱梅兒就會裝作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訴苦,再加上蔣氏再見縫插針地添上幾筆,到了最後,就算錯不在她,卻也是她了。
可惜,這群人還將她當做往日的鬱滿兒。
“爹啊——”
猛的拉長了聲音悽慘一喊,倒把鬱中天嚇了一大跳,他望向這個死而復生的女兒,心裡還有些發怵。
“請爹為孃親做主,如果母親再這樣為禍鬱家,弟弟就斷不敢再來了!”
“你說什麼?”乍然聽到“弟弟”二字,鬱中天猛的瞪大了眼。
“孃親小產後身子不好,可是弟弟卻早就認了孃親為主,母親陰氣重,弟弟陽氣重,若是母親再這樣打壓孃親,克了弟弟,弟弟就……”
“你亂說什麼鬼話,什麼叫我克了你娘,瘋言瘋語,老爺,你萬不可信她!”蔣氏猛的打斷她的話,有些惶恐地望向鬱中天。
鬱中天卻不看她,捏著鬱梅兒的手猛的用力,臉色陰沉:“說下去!”
兩滴清淚順著鬱小滿的臉頰緩緩滑落,她似乎有所顧慮,看了一眼蔣氏,才繼續說:“昨夜弟弟與我託夢,說只想做孃親的孩子,他是天上的文武星化身,只有孃親這樣陽氣重的人才受得住,可母親陰氣重,一陰一陽,又是主母,怕是會克了母親,克了……”
弟弟二字還未出口,蔣氏就猛的一聲大喝:“瘋言瘋語,住口!”
鬱中天哪裡還聽得進去別的,他滿腦子都是“弟弟”二字,再加上鬱滿兒是死了一次的人,說的話自然有信服力,因此在聽見蔣氏會克了自己的兒子時,立馬就反過身,一巴掌就打了過去。
“賤人!”
蔣氏本來一夜未睡,精神發虛,猛的被這麼一打,竟然站都站不穩,直接就跌坐在地。
“母親!”鬱梅兒惶恐地叫了句,連忙去拉。
秦氏此時跪在地上,眼前發虛的厲害,猛的被人拉了起來,跌入一個溫暖懷抱。
鬱中天狠狠瞥了一眼地上的蔣氏,眼中一閃而過的陰厲:“給我把大夫人帶進房內,善妒害子,十日不許出門!”
蔣氏眸子裡都是惶恐:“老爺……”
鬱梅兒也哭喊道:“爹!”
鬱中天臉色陰晴不定,兇狠地望了地上兩人一眼,再也不施以目光,抱著秦氏朝外走去。
鬱小滿跟在身後,臉上還掛著淚,襯得她整個人更加柔弱了幾分,此時她站起身,以手拭淚,望著地上兩人,緩慢露出一個笑——
遠處陰沉沉一片,似要變天。
她低頭望向一臉惶恐的蔣氏,笑了笑:“母親,要下雨了。”
天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