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
幾人說話間,荒郊野嶺裡響起了一陣哀慼的鷓鴣叫聲,令人膽寒心顫。
陳林氏若有所感,頗為忌憚地看了已經被張氏和陳墨筠護在身後的鬱小滿,卻對上了她靜如死水一般的眸子,沒有半點波瀾。
頓時覺得心悸不已,背後忽然陰風作作。
額頭上不自覺淌下幾滴冷汗,再看鬱小滿的時候已經換了一種神色。
難道這鬱滿兒真的是從陰曹地府裡回來的?
婦人先是被陳墨筠的話給噎住,後又被鬱小滿的眼神嚇到,哪裡還想得起沉塘的事。
她眼睜睜看著鬱小滿被張氏帶上了馬車,在小路上絕塵而去,也只能恨恨地在原地跺著腳。
“煞神哎。”
馬車上,鬱小滿靠坐在角落裡,身上搭了一件外庖,她卻仍舊冷得渾身發顫。
頭髮被水打溼,黏答答地粘在額頭和臉頰,將鬱滿兒巴掌大的小臉擋住了大半,只剩一雙清麗的眼睛,綻放著悠悠的冷光。
和東樓合作的這段時間,她私下裡補貼了小廚房不知多少,在大房眼皮子底下不好有什麼大動作,每次都讓喜翠偷偷摸摸地把東西換了。
幾次下來,秦氏還以為因為她有了身孕,鬱中天和蔣氏大發善心。
鬱小滿只是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笑,什麼話都不說破,秦氏這麼單純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至少她現在都沒發現自己的女兒已經給人調了包。
調養過一段時間,她的臉也不再蠟黃乾癟,十幾歲少女該有的模樣初具,看著她,陳張氏黯然垂淚。
“滿兒,委屈你了。”
痛失愛子,眼前這孩子的種種遭遇都讓她想到自己的小兒子,和小順相比,鬱滿兒更加孤苦無依。
鬱小滿搖頭,她不喜歡被人可憐,雖然陳張氏是她現在找好的靠山,但是和鬱家人比起來,陳張氏實在是太善良了。
不過……
被人關在籠子裡往水裡浸可不是什麼好滋味,鬱小滿猛然垂下頭去,掩蓋著眼裡的凜然。
她發誓,總有一天,她要讓這世上再也沒有可以欺辱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