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白花花的牆壁很刺眼,白榭無力地倚著牆站立。有個護士小姐姐從旁邊經過,原本被兩個人之間緊張的氣氛嚇得像趕快離開,可她莫名地回了頭,看到依牆而站的那個人的背影很頹廢。
白榭嘴角始終勾著,看的凌風眉頭越皺越深。
“你現在有把柄,我知道戚修遠也知道,你最好的選擇就是離開這裡。”凌風厭惡眼前這個傷害俞思藍的男人,巴不得他被戚修遠送進監獄。
“我會走的,但不是因為你的威脅。”白榭轉身就走,沒再看凌風的神情,但他想,一定很難看。
他面上很平靜,但是內心覺得很悲哀,顧瀾在的話一定不允許他這麼狼狽的,可是顧瀾早就不在了。
“你去哪?”熟悉又狠厲的聲音讓白榭的腳步頓住,他回頭就見以戚修遠為首的一群警察朝他走了過來。
“戚總這麼關心我的去向?”
“嗤,誰關心你。”戚修遠冷笑“你頂著殺人犯的面孔去外面不安全,所以我讓警察帶你進行安全教育。”
白榭原本無所謂的神情終於冷了起來,他的眼睛裡沒了一點溫度,死死地看著戚修遠,“你不是殺人犯嗎?你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的,很不容易吧?”
戚修遠挑眉,他懷疑白榭被警察嚇到了,現在開始說傻話了,他怎麼不記得自己殺過人?
“帶走!”警察叔叔觀察一會兒,發現白榭身上沒有可以傷人的利器,立馬下達捉拿的命令,白榭一瞬間被兩個人制服住,事實上,他根本沒想逃。
“白榭因故意殺人作為嫌疑犯被逮捕,帶回警局接受調查。”警察剛正不阿的態度,讓一切成為定局,其實所有人都明白,這事情裡面,還是利益最大。
“戚總可真冷漠,絲毫不留情。”
一群人慢慢走遠,戚修遠順著聲音看向凌風,心中騰空多了一些不爽,自然對他的態度冷淡,不肯施捨給他一個眼神,反譏道:“比一個窩囊廢好的多。”扔下這句話他就走了,他沒興趣跟一個快要落寞的淩氏總裁套近乎。
他雖然沒回頭再看,但他知道,凌風一定在看他,眼神裡藏著複雜的情緒,直到走到拐角處,他才遠遠地和凌風對上一眼,他一愣,不明白凌風眼裡的嫉妒是怎麼回事。
入夜,本來安靜的醫院裡,現在更加安靜了,凌風坐在俞思藍床前,溫柔地將她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心裡很變態的想,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是安靜的,屬於他的。
這一想法徒然出現在他的腦子裡,把他自己嚇了一跳。
次日,俞思藍被痛苦折磨醒了,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很乾,幹得發疼,可是她的腦子又混混沌沌地想,她不是應該死了嗎,為什麼還會覺得痛呢。
她輕微的動作驚醒了淺眠的凌風,他迷糊的雙眼在看到俞思藍睜開的眼睛時,立刻亮了,他急急問道:“思藍,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你餓不餓?想不想吃飯?想不想喝水?”
俞思藍看見凌風的一瞬間就明白了,她沒有死成,有人又把她拉回了這個人間地獄,她忍著喉嚨的痛,重新閉上了眼睛,她不想活著,她想去找顧瀾,問問他,她該怎麼辦。
凌風眼睛裡的光漸漸暗了下去,他自俞思藍進醫院就沒有注意自己過自己的形象,不知道鬍子已經冒了出來,不知道眼袋青了。
兩人各懷心事,凌風溫柔地說道:“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你想想我好嗎?思藍,我不是邀功,我只想讓你看看我,我從來沒有放棄過你……”
他的聲音裡夾雜著可憐與心痛,讓俞思藍聽的心頭一顫,眼睫毛也跟著抖了抖,可是她沒辦法回覆凌風,因為她是最大的惡人。
這次凌風不管她什麼態度了,他強迫自己不要想太多,然後給她餵了水,而後說道:“我去給你帶點兒飯回來,你好好躺著。”
不管怎樣,俞思藍始終是凌風的劫,躲不過逃不開。
凌風前腳離開,溫恆新就帶著陳姝來了,俞思藍畢竟是他們的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總是要來看看的。
“思藍,你吃飯了沒有?我給你煲了粥,起來喝一些吧。”陳姝的動作神情一派溫柔,對俞思藍溫聲溫語。
在俞思藍看來,她做的這一切和贖罪一樣。
“我不吃你們帶的東西。”之前喝了水,她的嗓音能勉強說話了,張嘴就是不待見的態度,讓陳姝端碗拿筷的手頓了頓。
溫恆新覺得自己的女兒不爭氣,好歹是溫家的人,搞什麼自殺的事情,弄的那群富人嚼舌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