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支書都被嚇了一跳。
周曉然連忙躲到了有根叔的身後,喘著粗氣。
大伯孃還想上前,被剛趕到的菊花嬸子拉住了。
支書是個比較沒有耐性的人,再加上之前搶了周曉然的工作,想著還是要安撫一下,於是直接衝著大伯孃吼道:“你一個當長輩的,怎麼能這麼不知輕重,追著一個孩子喊打喊殺,簡直是破壞隊裡的和諧。”
大伯孃被支書吼的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娘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啊,明明是這個小兔崽子打了我家曉紅,反倒說起我這個苦主了啊,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支書被大伯孃嗷的一嗓子鎮的條件反射捂住了耳朵。
有根叔頭疼地勸道:“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又哭又鬧的,曉然,你來說說怎麼回事?”
周曉然偏頭看了看,確定大伯孃被菊花嬸子拉住了,才走出來。
大伯孃還在哭個不停,被支書一拍桌子給嚇停了。
周曉然清清嗓子,“是這樣的,周曉紅在我上工的時候過來找我說話,沒想到說著說著就扯到了我的爸媽身上,說我媽和我爸在婚前就勾搭上了,連周家前一個二兒媳婦的死都安在我媽頭上,周曉紅是周家人,她這話說出來,外人會怎麼想啊,莫名其妙我和我媽就背上了黑鍋,我,我一氣急,就用玉米核扔了她一下。”
周曉然說著都帶了哭腔,比大伯孃這種耍潑似的號啕大哭更隱忍,也更能引人同情。
這件事在隊上傳的沸沸揚揚,隊長和支書當然都知道,可流言畢竟是流言,他們也不好咋處理。
“這樣吧,看看周曉紅同志的傷怎麼樣,需不需要上縣城醫院看看,要是需要的話,醫藥費就由周曉然同志出。”
就那點擦傷,連個紅藥水都不用抹,還用得著上醫院?這不擺明了偏著這個小野種麼。
大伯孃大喊道:“不,我不要醫藥費,我要報仇,我要打回去。”
周曉然眼珠一轉,“你要打回來也不是不行。”
其餘人都都看著周曉然,像看傻子一樣。
周曉然接著說:“周曉紅誹謗我在先,我才動的手,要是能夠證明她不是誹謗,我就讓你打回來。”
菊花嬸子狐疑地問:“這怎麼證明啊?”
周曉然轉而向有根叔和支書說到:“我要求全隊開會,調查此事,要是證明周曉紅說的果然是真的,那我就讓大伯孃打還回來。”
隊長和支書面面相覷,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還怎麼調查?
大伯孃卻立馬就說:“開,必須得開。”
她對周奶奶的話深信不疑,就算不是真的,周曉然又能有什麼證據呢,還不是周奶奶說什麼就是什麼。
隊長和支書看著周曉然堅決的態度,無奈的答應了。
於是,第二天,隊上就召集了全隊人開會。
“此次大會,是針對關於周家前段時間的流言做一個調查,周志鵬陳芸二人雖說不是我們楊樹大隊的人了,但事件的另一位當事人,周曉然同志卻插隊到了我們楊樹大隊,也算是楊樹大隊的人了,首先,我們先聽聽周曉然同志有什麼話要說。“
周曉然站到人群前,清了清嗓子,“鄉親們,我是插隊到楊樹大隊的知識青年周曉然,我的父親叫周志鵬,曾經也是隊裡的人,是跟在座的好些叔叔伯伯一起長大的,後來進了省城,當了工人,在五零年的二月娶了我母親陳芸,因為早產,同年九月生下我,在此之前我的父親有過一段婚姻,這件事隊裡的人知道的比我清楚,我就不再贅述,但好人不長命,劉么妹同志在四九年的冬天去世了,去世的原因我不知道,但現如今有人把這盆髒水潑到我父母的頭上,我為人子女,不得不為我的父母討個公道,請問周曉紅同志,你那天說的那番話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周曉紅臉上的印子還沒消掉,此時呆呆地坐著,她要說什麼?誰告訴她的?
對,是她媽告訴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