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突然想起來年前周禕跟她的一次談話,那時候她剛得知母親又生了個弟弟。
“她怎麼那麼不要臉,不是說是為了我跟弟弟才改嫁的嗎?怎麼還幫那個男人生孩子?”徐惠肆意地在周禕面前發洩著自己對母親的不滿。
周禕試圖安慰她,“或許,你母親也有無奈。”
‘’放屁!她能有什麼無奈?還不是看我父親已經沒有了希望,才轉而在那個屠夫身下搖尾乞憐。”
周禕認真地看向徐惠,“你知不知道你變了?不,或許你不是變了,而是這才是真實的你。”
徐惠驚訝地張大了嘴,“你……什麼意思?”
周禕用手抹了一把臉,深呼吸一口氣,“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像一朵蓮花,高潔,優雅。”
“而現在,你的高潔和優雅都沒了,你多疑,善變,敏感,自私,甚至對生你養你的母親都能用惡毒的字眼去形容,用極端的心態去揣測,是不是有一天也會對我這樣?”
徐惠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她真的是這樣的人?
周禕嘆口氣,“小惠,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不會永遠待在這的,但是不管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我希望我們都能保持一顆最初的心。”
徐惠到現在都不明白周禕當時的話是什麼,難道不是她理解的,他們遲早會一起離開嗎?周禕是在安慰她,開導她,可是……他怎麼一聲不吭就消失了呢?
會不會是鄭紅兵說的那樣,有一天他會回來接自己的?
對,一定是這樣,周禕的意思一定是這樣!
周曉然抽時間做了五斤牛軋糖,沒有羊奶了,她就去公社養牛場換了些牛奶來,又從空間摘了些鮮花,做了五斤花糕,她嚐了嚐,雖然樣子不怎麼樣,味道還是可以的,主要是原材料好,包裝的時候,塞了一層棉花進去,應該損壞不大。
再加上三斤麥芽糖,十斤臘肉和廣味香腸,湊了一大箱子,給譚世國寄了去。
還在信裡專門叮囑了,每天吃糖的量是多少,不能多吃,周曉然有一種照顧小孩的感覺。
等到再次收到譚世國的信的時候已經進入四月了,隊裡馬上要準備春種了。
隨信來的還有批准他們結婚的檔案和一張表!
周曉然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這麼成了?
填好表,拿著檔案,周曉然立馬就去了大隊辦理相關的手續,有根叔看見還楞了一下,這麼快啊……不過也乾脆地蓋了章。
周曉然已經可以不算是楊樹大隊的人了。
沒有留戀,她先回了省城的家裡,回去之前還去槐樹大隊看了周曉君,姐妹倆依依惜別了一番。
到了省城首先迎接她的就是一封來自京城的信,信是蘇奶奶寄來的,周曉然這才想起來她並沒有告訴蘇奶奶她插隊的具體位置,蘇奶奶就只好寄給了陳芸。
信中說明了她被突然接走的原因,蘇奶奶出身於一個傳承幾百年的醫藥世家,蘇爺爺以前的一個老朋友向上面推薦了她,說是她有辦法可以治好一位首長沉珂多年的頑疾,才突然被接走的,沒來得及通知周曉然,而蘇爺爺比她還要早出去兩個月,做什麼去了沒人知道,包括蘇奶奶也不清楚。
周曉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她聽蘇爺爺提起過,之前就有跟他一樣被關起來的一些人,被放出去參與一些國家機密的研究工作,蘇爺爺以前是留學德國學習機械,不會也是參與到什麼秘密研究中去了吧。